大智禪师人品贵重、地位崇高,严浚在景仰哀悼之餘,连刚有孕的妻子都放下,就跟著惠义到城中慈恩寺去,礼佛诵经,沐浴斋戒一年。
除上朝言事外,常常过家门而不入,退朝后就逕回晋昌坊慈恩寺(今大雁塔,寺乃唐高宗李治在东宫时,为文德皇后所立,故名慈恩),虔心爲高僧製作碑文,祈求冥福。
那碑文是这麼叙述的:「僧义福姓薑氏,潞州(今山西长治)铜鞮人,初止蓝田(今陜西蓝田)化感寺,处方丈之室,凡二十餘年,未尝出宇外,后隶京城慈恩寺。开元十一年,从驾往东都,途经蒲、虢二州,刺史(州长)及官吏士女(仕女,官宦家属),皆齎幡花迎之,所在途路充塞。卒,有制赐号大智禪师。葬于伊闕之北,送葬者数万人。」
等他终於回家时,已是年后,裴寒竹连孩子也生了。
这一天,裴寒竹知道丈夫久别復归,一早亲自下厨,裡外打扫,忙得不可开交。
準备了好一会儿,大鱼大肉上桌,温酒洗尘,还特地打理了妆扮,更衣出迎。
待严浚回到家,已是申时,早春天色黑得快,裴寒竹自中午等到日暮,因还在坐月子,身子骨稍微虚弱,自是疲惫不堪;但她仍持守妇道,没个休息,只是倚閭而望,痴心等丈夫回来。
第一眼见到久违的丈夫,她收敛起喜色,抱起孩子,恭谨地问候道:「相公,您阔别家门已久,我备妥了酒菜,要不要先用膳?」
「好,先沏茶到书斋,等我作完晚课再用膳。」严浚随口回道,就回书房去了。
裴寒竹见夫君仍如往常一般冷淡,口吻似是当她是个呼来唤去的下女,毫无关切之意,心裡的欢喜热切也顿时凉了下来。
她望著丈夫隻身走进书斋,关上门,连声嘘寒问暖都没有,难过得几乎要掉眼泪;想当初丈夫离家时,什麼也没说,只吩咐下人每隔三日到书斋替那盆菖蒲花浇水,隔周施肥,除此之外,别无所託。
髮丝三千丈,裴寒竹总是顾步独立,朝朝见晨曦,暮暮思夫君﹔字字一行,点点数秋,她写诗、吹笛,听那鸟儿声声憔悴,或是玲瓏回音的铜铃。
丈夫醉心佛法,又忙於朝政,可怜语不解人,声声唤声凭谁说?
房裡桌上就一对酒杯,斟满所有对夫君的热烈思念。
这天他回家,照理说应该是重拾家庭欢聚,共享天伦之乐;然而,他却连自己未满月的小孩都没去瞧上一眼,遑论髮妻,就一逕走开去。
她满心凄楚地抱著孩子坐回餐桌旁,望著桌上菜餚冷去,终於,泪水一滴滴地落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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