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,忍不住问道:「现在妳──高爷爷的家人,有没有什麼打算?」
罗姐道:「神经科医师在昨天半夜紧急做完了断层扫描,八点整就告诉我们结果:已经确定是脑中风,如果要让我乾爹活下去,就要在三天之后……脑水肿之前,决定是否要动脑部手术,但他甦醒过来的机率,也只有千分之一……可能后半辈子都要戴著呼吸器过活。」
「其他人怎麼说?」
「刚刚他第四个儿子就告诉我,他会选择让我乾爹拔管,就这样走掉,不想看他继续受苦……他已经立即打电话给那些从来没到医院看过我乾爹的儿子们,告诉他们这个坏消息……他说没有人会反对这个做法。」
杨雅昕和实习护士们听著这不幸的消息,每个人都默然不语。
最后,她安慰地握著罗姐的手,说道:「需要人帮忙的话,就打电话给我,我现在都上早班,可以去询问相关的消息。」
罗姐没有再说什麼,只是啜泣著离开了。
第廿九章 良知
中午的休息时间,杨雅昕没有回到内科找刘季庆,也没有进入护士站吃饭或午睡,她反而跑去六楼的加护病房,想要询问一些有关高爷爷的讯息。
医师们都吃饭去了,只留一个她正巧认识的专责护士来值班,而加护病房最怕病菌污染会引响到重症患者,一向严格管制閒杂人等进入,不过她以前就在这裡服务过一阵子,所以轻易就溜了进去。
加护病房用蓝色的布帘隔开所有的病人,裡面充斥著浓郁的消毒水气味,她逛了一圈,好不容易纔看到高爷爷的病床;他躺在那裡,头部侧向一边,全身乾涸萎缩的肌肤都变成一片死灰,嘴角和鼻孔还淌著一些未乾的血渍。
「高爷爷……」她悄声呼唤著:「你听得见我吗?」
老人的身体和脸都没有半分动静,唯一可以听见的,就是旁边的呼吸帮浦运转的声音。
「罗姐很想你──我们每个人也都很想你──」
她沮丧地探看,但那张满佈皱纹的脸上,仍是闻风不动。
急救的过程,她是可以想像出来的:在不间断的心肺復甦术之后,继而施以电击,恐慌的晚班护士、繁复的急救程序、气急败坏的值班医师……人们在病床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,诅咒著命运的无情和生命的凋零,然后发现那气若游丝的每分每秒,其实都是无比宝贵的每个瞬间。
手术之后,高爷爷脑中风了,生命因为世人的需求而丰饶富有,因为爱的需求而发现它的价值﹔可是,乾凅的嘴唇无法从无助中寻找出感谢的话语,也无法在孤独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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