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我,我会留神的,倒是你自己要小心点。”
烟然化完妆,便踩着高跟鞋一扭一拐地出去了。我看着他的背影,他本来就很高挑,加上鞋跟,估计都有一米九了。
烟然走了之后,那个啤酒肚薛老大来到阁楼,阴笑道:“一个人呢?不下去跟大家一起看电视?”
我对他不屑一顾:“只有良心被狗吃了的人,才看那样的宣传演讲。”
薛老大哈哈笑:“哟,这么捍卫正义,那刚才你还去电话室设骗局引诱朋友上钩?”
我说:“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,在这里眼巴巴等死吧。”
薛老大笑道:“就算你现在做得再多,也是等死。”
我突然觉得他本性似乎并不坏,除了欺软怕硬那点劣性。我问他:“你是哪儿的人?听口音像陕北的?”
薛老大竖起大拇指:“小兄弟好眼光!我就是陕北的。”
我们正闲聊着,有人闯进地下室。我们来到阁楼的楼梯口,看到来者是两个穿西装的男子,身后跟着两个牛高马大的彪形保安。那个瘦得像老夫子的西装男人一边看着手里的“提货单”,一边吩咐那两位保安:“金富煤矿塌方,压死26个工人,伤了10个,给他们带36个过去。”
另一个唇裂的男人啧啧感叹:“真是草芥人命啊,穷人的命就是不值钱。”继而他叮嘱那两个“选货”的保安:“挑精壮的男人。”
地下室的男人们在他们的命令下站成一排,那两名彪形保安像审视猎物的猎犬一般,精挑细选。突然那个老夫子瘦男人抬起头,目光停留在阁楼上,冲着我的方向喊道:“你!过来!长得那么壮,生来就是到煤矿打工的!”
我怵在原地,双腿发抖,头皮发麻,他分明就是在叫我。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,老夫子瘦男人又喊道:“死薛花儿,爷叫你,没听见吗?”
那个平时称王称霸的薛老大,此刻吓像只瘟鸡,缩着脖子,慢悠悠地走下木板梯。
就这样,他们带走了包括薛老大在内的36个壮年男人,对于他们的去向和命运,地下室里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——他们被贩卖到“金富”煤矿做廉价的劳动力。侥幸留下来的人们,却不能暗自庆幸,因为没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,没人知道将会有怎样的命运等待着自己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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