途逃跑又作案,加刑两年,合计七年。
在“双抢”之前,他曾和我谈心。说他的老婆跟人走了,孩子也带走了。现在刑期快要满了,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回家看望老婆孩子了。一定要好好改造。
廖干事让他去松油山自留地。他很不情愿。廖干事让我去劝说他。既然我出面了,林则盛不好推辞。他去牛栏牵了一头牛出来,懒洋洋地走到公路边,对二赖说:
“给我一筒烟丝吧!”
“给就给吧。这是最后一筒了!”二赖说。
这里面有什么预警的提示呢?是不是预言林则盛的生命最终时刻到了呢?不知道。
林则盛去了。是和福州的刘必达一起去的。我们让刘必达给他做帮手。他们半天干完了活。爬到深山的古庙去,借用福州阿姆的锅灶烧午饭。
福州阿姆是日军入侵福州时逃难来的,和她的长乐籍丈夫一起到建阳来。生有两个儿子,都老大不小了,还未娶到媳妇。一家三个男人都在深山里割取松香为生。我们进山耕地或收割,都在她那里烧午饭。福州阿姆遇到我们农场的人,都会问起在福州孤儿院的我。这一天我没去,在二直垅砍田埂上的杂草。
突然,刘必达拉着板车,车上载着满身是血的林则盛,来到二直垅口。他停下车,跑进垅里,向我报告这一噩耗。我让刘必达飞快跑去大号,一方面把郑医生请来,一方面报告干部。
郑医生来了。伸手掰了掰林则盛的眼皮,瞳孔已经散开,抢救无望了。
也许,我们在午饭之后,大约十一点五十分左右,从窗棂上被细小的微风吹落的花瓶(水果罐头的瓶子),就是林则盛的灵魂在向我们所报的凶讯?但我们怎么也不会想到,那花瓶掉落的一刹那,就是林则盛魂断的时刻。因为那细微的风,根本吹不落那一瓶的水呀!
我为这件事深感内疚。如果不是我的劝说,他这一天不会进山去。他不进山,也不会遭凶杀的噩运。
这是梁布大队一个极大的疏忽,竟然让杀人犯到福州阿姆那里外住放蜂。
杀人犯在去年,到麻沙砍芦苇时,与林则盛结下了仇隙。这一天,又为了烧午饭谁先谁后,发生口角。杀人犯拿起刮蜂蜜的尖刀,满田埂地追杀林则盛。刘必达在现场大声喊叫阻止。又正好福州阿姆的丈夫刚刚去世,两个儿子也不在家。终于,林则盛被他追上,肋间、胸间被刺了七八刀。
林则盛死了,离刑满释放只差几个月。
当大队长带着武装人员,开着大型拖拉机进到山里,手持尖刀的凶手,愣愣地呆在山头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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