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行。虽然如此,我的心,仍然是紧紧的。
后来收到舅父来信,说在我的去信还未收到之前,沙县林业局的两个年轻人,已先行到福州安慰他们。六月一日,舅父还到沙县林业局一趟,询问为什么五一之前未能将我领出去?
他们安慰我舅父。说是他们的准备工作没做好,请放心。“你外甥迟早会回来的。我们正在抓紧。”
10
1979年的“双抢”开始了。
大号里人心惶惶。许多人都感到希望渺茫。因此对这一年的“双抢”不热心。中队干部普遍认为,这一年的“双抢”抓得很吃力。中队长特别焦急。他一天到晚蹲坐在田头,恨不得自己一个人可顶两三个人用。他甚至亲自下田割稻、插秧(这是我在农场九年多的时日中,从未见过的),但纵使他有三头六臂,又怎能对付得了全中队三百多亩水田呢?干活还得靠犯人!
眼下的犯人,不少都抱着无所谓的态度。长乐林震的话很有代表性。他干脆躺在地头的草地上,任凭李生产怎样催促,都不理不睬。李生产无奈,只得嘟着嘴向廖干事反映。说林震不干活,罢工。林震却出语惊人:
“我就是不干。你能因此增加我一时一分的刑期吗?我的刑期是以判决书为依据的。刑期一到,自然会有人放我回去的。干与不干,都耽误不了。”
眼看着收割进度太慢,翻地耙地就要受到影响。中队长、廖干事把我、李生产两个组长,以及保管员陈殷盛、长乐的马依水等,召到大号里的小会议室去。我头一次看到管教干部因为生产进度问题,处于征求犯人意见的尴尬境地。我了解犯人的心情。因此自告奋勇,从晒谷坪下来,组织一台打谷机组,和李生产的一台机组,先期抓好收割工作。人员由李生产挑选。他选了六个人之后,余下的、他认为最不听话、最抵抗改造的,都留给我。其实,他留给我的,都是最年轻、劳力最强的。在他们当中,我只能算是半大老头了。
我对他们进行了“战前动员”。我说:
“你们改造不改造,不是我关心的。我只要求你们争口气。我们这一机组,一定要在每日打谷的总量上,超过全中队的任何一台机组。我知道,你们完全有能力。在我们机组取得绝对优势的条件下,我允许你们下午提早收工,回大号休息。”
“你说话算数?”林震、郑二担、刘必达他们说。
“绝对算数!遇有干部责问,你们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来!”
“行!为朋友两肋插刀,死而后已。我们一定为你争气!”
第二天一大清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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