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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推平的馒头山,成了一片宽阔的黄土地。在八月的烈日照耀下,个个汗流浃背。我们席地而坐,穿着劳改队清一色的黑衣或蓝衫,都是最低价的土洋布,还要在胸前和背后,同时印上显目的“劳改”字样。光头在阳光下闪烁,同时冒着热气。从远处看,确实象刚开笼的馒头。
被宣布特赦的人员,从各地集中而来。大山坪那个“副团长”也在场,还有长乐看守所送来的、在历史上已经处理过、文革中又被揪出来还未再定案的“副县长”。
每个被特赦人员发给一套新的中山装,一百元零用钱,一网兜的面盆、口杯、毛巾、牙膏、牙刷等洗漱用品。省劳改局的领导讲话之后,这些人纷纷离开临时舞台,退到前排预先准备好的矮板凳上。
全场会议一个多小时结束。各地来的犯人又登上静候在此的包租客车,回返。
黄干事这一次被黑面包公当众奚落,我们很为他抱不平。其实,黄干事是一个很不错的干部。他办事十分认真。我们的零用钱、粮票都存在他那里。需要的时候可以向他报告领用。只要伙房的人方便,随时都可以向他领取。他的妻子也很温顺。有一次下雪天,王大明和我一同进城拉肥料,脚下只穿着破漏的圆口雨鞋,冻得他瑟瑟发抖。他想买一双新雨靴,还未向黄干事报告。我把他领去找黄阿姨。她正在农具厂上班。听了我的说明之后,立即向厂里请假几分钟,到她租住的房子取钱。还从挂在楼板梁上的竹篮里,取出新蒸的米糕招待我们。
溪口中队干部的家属不多,也就是五七户吧!其中也有烈性的女子。如果要把她们的性格勉强分为强、中、弱三等的话,黄干事的妻子属于善良偏弱的一种。在家属们为了芝麻小事公开叫骂的时候,我们看到,黄干事的妻子总是默默无语地站在一旁,承受着种种恶毒的言语。我所说的恶毒言语,说出来让我们这些大男人都感到汗颜。有一天,我听到有个家属说:“怎么,骚得不行啦?大号里有的是壮男人,随便找两个出来浪一浪啊!”在这种时候,黄干事的妻子总是躲得远远的,或者干脆“躲进房中成一统”,耳不闻为静。
为了他们两个孩子上学方便,黄干事在建阳农具厂给妻子谋了个临时工,就是负责开票。工作倒是轻闲,时间却不短,工资也不高。她是中队家属里唯一从业的女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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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国锋主席上台后,一切按既定方针办。林庆武案件的平反就遥遥无期了。
林庆武,平潭县上攀村人,60余岁。因拥护刘少奇、邓小平“三自一包、分田到户”,被定为“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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