继续走我们的路。
到了车站,还是无处打听列车运行的消息。我们信步走去,看到路边有摆地摊卖米粥的,觉得稀罕。这在当时是不许可的。也觉得欣慰,因为可以给金春母女补充热量。老人们说,分娩的女人不能吃白米粥,要喝红糖稀饭,正好有。我就买了一碗,让金春喝。她非得让我也喝,我就再买一碗。
肚子里有了一碗红糖稀饭垫底,心里稍稍安慰。到了该考虑何去何从的时候了。我和金春商量:在目前如此的窘境下,只有返回舅父母家去,把身体养好,打听到什么时候发车,再作打算。
刚要准备雇脚踏三轮车,我的头开始发热,晕乎乎地,身子还有些战栗。我们寻了一部脚踏三轮车,说好价钱,上了车,一直往南台舅父家去。
车子刚在门口停下,和急匆匆跑出门来的小表妹撞了个满怀。她二话不说,立即返回屋里,高声地向大人报信:
“奶奶、爸爸、妈妈,伊傧回来了!”她也不问我为什么又回来。毕竟她才九岁,因为她舍不得我离去,只要回来就行。
老奶奶、舅父、舅母,先后下楼,把我们迎进去。问长问短,问了孩子问大人,有不舒服的没有?
金春说:“俺倒没事,只是他受了风寒,还发烧呢!”
舅父当即招呼我上床躺下,去给我抓了一服感冒药,煎汤给我服下,并不见好。第二天,我自己去横街的洋中街道医院就诊,服了药,躺在床上休息。
当晚十一、二点左右,带着高音喇叭的宣传车,从横街高喊着口号路过。虽然我们家与横街的垂直距离也有一百多米,但高音的声浪仍将房间的窗玻璃震动得沙沙作响,控诉的说词也清晰可闻。他们说:
“革命的同志们,革命小将们!我们愤怒控诉:省军区司令韩先楚纵容士兵枪杀我青年学生的滔天罪行!……韩先楚罪该万死,砸烂韩先楚的狗头!……”吵闹声一直延续到凌晨三、四点钟,才有一小段的清静。
天亮以后,街头巷尾,各种议论都有:
“今年闰七,不吉不利呀!”
“多可惜的孩子呀!大学刚刚毕业,还没正式分配工作哪!”
“好好的孩子,都才十八、九岁哪。辛辛苦苦养活到现在,才领了两三个月的工资哪!”
“真是刘邓未死,拳垫(福州方言,邓与垫同音)先死啊!小小孩子,都凑哪门子热闹哟!”
…………
后来听说,事因一部分福州大学、福建师大的毕业生,为了捍卫党中央、毛主席的革命路线,持枪冲击省军区司令部,在营区里自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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