普通的老百姓一个,不足50岁的年纪,比城市人显老得多。他用干布掸掸身上的灰土,脱下老布鞋,就上了炕。我也坐在炕上,这是他们家唯一接待客人的地方。
他先和我寒喧几句,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。什么福建地方经常下雨、怕火柴划不着,把它夹在胳肢窝里呀……等等。
我说,那都是人们编出来的瞎话,哪有的事。
金春她父亲说:“俺家徒有四壁,借住这座大队的牛栏里,光有吃饭的口子,缺少干活的劳力。金春姐妹俩和俺三个人参加生产队劳动,都是九分工,一家七口人,到年底结算,还要倒找三十几元给生产队。听见、看见去福建干活的人回来,日子都过得不错。俺就托她大爷,帮俺俩闺女寻个好主。金春她姊妹俩都老大不小了,一个22,一个20,都可以出嫁了。俺们找你来,也不强求你。俺想,这些话,她大爷、大娘也都跟你说过了。你看着这事能办,咱就办,俩闺女儿随你挑。你要觉着不满意,就当是走了一趟亲戚。俺们也不为难你,就算是做了一回朋友。”
不久,金春也回来了。吃过午饭,又聊了一下午,天色渐渐黑了。金春她父亲看着我没有明确表态,也不便多说,就将此事让女儿自己说。
吃过晚饭以后,金春进到屋里,两只手掌反背过来贴在墙上,面对着盘腿坐在炕角的我,迟疑了很久。毕竟她也担任了生产队的妇女队长,在外面开过会,不怕抛头露面的。她终于开了口:
“俺大(父亲)说了,你瞅着愿意,就给个答复,要是不愿意,也不勉强。这话本该俺大俺娘跟你说的。可是俺大俺娘非得让俺问你。你就干脆说吧,是愿意,还是不愿意?”
一会儿,金春的姑父也来了。他是大队的支部书记,一进来就盘腿坐到炕上,也问这个问题。我想,是到应该表态的时候了。否则,几千公里的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做什么?
我说,我是穷苦出身,看着穷苦人,心里就有几分亲近。我也不拐弯抹角,一句话,我愿意。愿意和穷苦人的女儿过一辈子。
事情就这样决定了。我已经带来基建队开的结婚证明,交给她姑父。她姑父看了,说这人很实在,开的证明完全可以。金春的证明则由她姑父回去开,明早送来。抽时间俩人一起去高泽公社登个记,事情就算办妥了。
我觉得,结婚登记已是板上钉钉的事,先不着急。别人委托的事应该先办。接着我将大姑嫲嫲交代的事情跟在座的人说了:就是到大姑嫲嫲的老家许孟去,看望一个她委托抱养的男孩,给孩子的舅父母送五十元现金和临行时带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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