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她。然后他们一起散步。散步时总是小雅说说学校的事。有时小雅也不说什么,只是看着夕阳一寸一寸地隐没在群岚背后。
有一次散步的时候,母亲去厕所,父亲突然喊了小雅的名字。
小雅。他说。
小雅看着父亲白色卫生帽下黑瘦衰老的脸,很近,近得让她晃眼。她往后抻了抻肩膀,父亲的脸一下子又离她很远。
小辉已经成家了。我最不放心的是你和小黎。你们两个将来是没着落的。你懂不懂?
小雅点点头:我懂。
你以后打算怎么办?
你放心。小雅说:我会好好工作。我一定会有着落的。妈和小黎都有我看着,也会有着落的。
我知道你是可以的。父亲笑了笑:只可惜你是个姑娘。
小雅回到宿舍,才哭出来。这哭,不是因为父亲的成见引起的委屈。那委屈早已经没有了。这时存在心里的,只是无边无际的深渊般的难过。
深秋,父亲做了一次大手术。所有的亲友都来了,像一场盛会。小雅和小黎在离手术室最近的走廊窗下等着。手术进行了八个小时。后来,小黎靠墙蹲下,在人们轻轻的议论声和叹息声中沉沉地睡去。小雅看着小黎的脸,摸着他的头发,心锥痛着,一阵接一阵。
手术很成功,但是损伤了不少脑神经。父亲清醒过来的时候,已经忘记了很多人的名字,看到小辉,他叫:辉。小辉的泪落在被子上。小雅看见嫂子的手轻轻地拽着小辉的衣服,示意他往后站。小辉的衣服,挨着了父亲的导尿管。
手术成功也只是暂时的,父亲连散步也不能了,只有时时刻刻都躺在床上。小雅仍旧每天都去看他,给他带各种各样的东西,他的书,他的照片,他的象棋子儿。他平日里是最喜欢下棋的。小雅把棋子儿一个一个指给他看:这是卒,这是相,这是炮。父亲恍然大悟道:对呀对呀,我怎么会连这个都忘了呢。
那天下午,小雅正在班里搞语文测试。父亲已经快不行了,但她还得工作。她不能在医院等着。父亲的死没有确切的日子,她的工作,她的学生却有。更重要的是,还有她的奖金。父亲也许用不着她的奖金了,可父亲死后,母亲和小黎都用得着。
测试快结束的时候,一位同事过来,让她接电话,说电话是医院里打来的,有急事。
小雅没有接那个电话。她让同事替她收试卷,自己直接跑到了医院里。父亲已经不行了。
父亲是回老家安葬的。那时候还不怎么推行火化。人们都说入土为安。他们把父亲送到乡下,和奶奶一样,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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