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术

('陈冬听了几句，皱着眉直起身：

\n“你没事我就走了，我……”

\n话还没说完，街道上忽然传来阵嘈杂的脚步。

\n“嘘。”

\n聂辉抬手把她拽回垃圾箱中，眼眸弯了弯。苍白的，毫无血色的手指直直按住翻盖机的屏幕，将正在通话的手机给掰成两截儿。

\n荧幕的亮光登时消散，小巷重新与朦胧的夜色融为一体。

\n陈冬瞪着他，压低声音：“我又没干亏心事，躲起来干什么！”

\n“有血。”聂辉喘息着，冰凉的手指在她面颊蹭动两下。

\n黑红的血污，即使在黑暗的夜色中，也显得格外刺目。

\n杂乱的脚步愈发靠近。

\n“妈的，吃了颗枪子儿还能让他跑了，一群废物！”男人粗鲁的话声在寂静的街道回荡：“都他妈给老子找仔细点，不然黄龙大哥怪罪下来，哥几个擎等死吧！”

\n他们有枪。

\n陈冬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撞击，每一次脉动都震得耳膜嗡嗡作响。她死死贴住聂辉的胸膛，努力压下自己急促的呼吸。黑暗中，小心翼翼地伸出手，一点点，缓慢地，扯过那些散发着腐烂酸臭味的垃圾袋，将两人严严实实地埋藏起来。

\n垃圾袋发出极轻的，摩擦的声响，瞬间被街上的人给察觉。

\n“什么声音！”

\n一串脚步警惕而沉重的靠近。

\n头顶的垃圾袋被翻动着，垃圾窸窸窣窣从塑料袋淌了出来，落在肩颈。

\n她甚至能感受到塑料袋摩擦着发丝的触感，那双手，几乎要触碰到她的额头。

\n一只冰凉的手掌摸索着，握住她的腕子，艰难地掰开她嵌进掌中的五指，挤进指缝中，十指相扣。

\n她这才察觉到掌心传来的痛楚。

\n她仰起头，映上那对半阖着的、失去焦距的瞳仁，长眸竭力弯垂出条弧度。

\n她紧紧攥住聂辉的手掌，感受着掩埋在头顶的垃圾被粗暴地翻动，身体却不再抖动。

\n“里头有人？”巷口传来声询问。

\n翻找声戛然而止。

\n“没，估计是老鼠。”

\n男人悻悻地回答道。那声音距陈冬极近，几乎要脸贴着脸。

\n俩人凑在一起，大骂了聂辉两句，而后一前一后往巷中走。

\n陈冬身体骤然松懈，半张着唇，无声地喘息起来。

\n街道上仍徘徊着零散的脚步，不时夹杂着几声低低的咒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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