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办法在商场的试衣间里试穿衣服,甚至抗拒出现在人潮涌动的广场中央。
而灯火寂灭的隧道里,她将眼睁睁地看见光亮远离。那种感觉很不好,像被无穷无尽的海水包裹着,温柔又孤绝。
范芶知道她会出去的,一分三十七秒之后,碰上那个总爱换挡的师傅,就更久一点。
最苦恼的时候也想过卖掉房子,可是新城的地皮已经开始升值,比她买下来时的价格高出不少,到了这个年纪,为了这种理由放弃一套房子未免太不明智。
范芶今年二十二岁,成功渡劫的应届毕业生,在外资企业做翻译,正捱着三个月的转正期,每天都像提心吊胆地辗转在一个又一个考场上,没空考虑要不要搬个家。
求生不易啊,她恨恨地嚼着速食三明治,痛骂吸血的资本主义。
转正期的倒数第二个周末立夏了。
她正在空调房里浑浑噩噩地补眠,经理却破天荒地打来了电话,大意是下周公司会空降一位大人物,总公司美籍华裔的营销总监。
因为旅美的缘故,本来是不需要翻译的,但是她本人口语很好,负责这方面的前辈很不巧生病了,于是这位大人物就落进了她的手里。
范芶下意识地想要回绝,刚张开嘴,就听见那边语重心长地说:“小范,你也知道,我们公司一直很看重员工的应变能力,评标里给了很大份额。”
“咱们是做商贸的嘛,这一行的天气是变得快,应该的。”她紧巴巴地回应,附上两声干笑。
经理满意地挂了电话。
范芶转手把手机往床头柜上一撂,继续蒙头大睡。
没两分钟,她踢翻被单,一个鲤鱼打挺干嚎起来:“为什么是我啊!”
范芶的公司主做游戏外设,总公司负责设计研发,他们负责产品销售。
涉及到这方面的专业术语实在太多,她没日没夜地做了好几天功课,靠着外卖软件草草地解决三餐。
结果害怕临场神经萎靡,凌晨两点又放下手头的资料,赶着睡了一觉。
第二天一早等公交时遇到邻居,大婶心疼得不行——
“昨晚上熬夜了吧?来来来。”硬是塞给她一杯豆浆加两个包子。<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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