沉默。
他同样怀疑过,高正松坐上益州刺史之位,是皇帝欲擒故纵的手段,因此他从未打算对高正松委以重任,以免引来麻烦。
可如果女儿的假设成为现实,皇帝先发制人,宁愿用无数士兵和百姓的鲜血,换得他“罪证确凿”、永远无法翻身……他唯有束手就擒。
他的势力遍布剑南道与青奚境,证据俯拾皆是,他自认只要不谋私利,皇帝便拿他没辙,却低估了皇帝的不择手段。
颜珞笙见他迟疑,大致猜到他的心思。
他从不觉得,姜崇会为了对付他而如此大费干戈。
前世,他拿到镯子,还没来得及转交钟颐,或是钟家晚了一步,不等呈到御前,沈皇后就因“一寸金”发作而身亡。
随后青奚犯边,两国交战,他只当天意相助,却不料前线接连失守,益州沦陷,而他也在殊无防备之际被皇帝打入天牢。
他终于明白,皇帝动杀心已久,即使皇后不是他逼死,皇帝照样不能容忍他继续活着。
是以他从入狱到走上断头台,没有为自己辩解一词。他知道皇帝杀意已决,说什么都是徒劳。
“先帝的判断不假,”颜晟神色复杂道,“陛下对皇后情根深种,为了她,什么事都做得来。”
颜珞笙不以为然:“他是无法忍受被朝臣算计和摆布。堂堂一国之君,却要看世家脸色行事,以他的脾性,堪称奇耻大辱。他不能将怨愤发泄在先帝身上,只能拿您和钟公、还有曾经咄咄逼人向他追问皇后去处的世家官员开刀。他即位后逐步打压世家,兴许这就是最初的因由。”
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,恳求道:“阿爹,收手吧。青奚已经灭亡,而且我有可靠消息,皇后十年前回到青奚,出于某些原因落下病根,如今已时日无多。先帝的心愿了却,您殚精竭虑、谋划十载,也算报偿了他知人善用的恩情,是时候该回头看看我和阿娘、阿兄了。”
颜晟几度欲言又止,许久,缓缓地点了点头。
“阿音,我对不住你们。”他说道,“从今往后,西南之地我不再插手。都护府与我无半分牵扯,给我些时间,我会妥善处理、全身而退。”
颜珞笙知他是真心实意,当日看到他举荐的官员名单,她便料想他所图非争权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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