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的药碗,委委屈屈地憋出一个字,“苦”。
喜顺在心里啐了一口,领着何副官出去了,这就是个祸害,眼不见心不烦。
慕白术走过去,看见还剩了大半碗。
“喝干净。”
“苦。”
“良药苦口。”
“你喂我。”
床边放了个小几,应该是挪过来方便他放东西的。上头放着一个三层的食盒,是当家的和老太太方才来看他,带来的早饭。
慕白术取了个瓷勺出来,接过冯京墨手里的碗,舀了一勺,吹气,送到他的嘴边。冯京墨笑着张嘴,皱着眉头咽下去。
可即使这般,喝了几口之后,冯京墨还是不肯喝了。慕白术无法,只好看着手里的药叹气,“真这么苦?我尝尝,真的苦就不逼你喝了。”
“不用不用,”冯京墨听说,连忙将药碗抢过来,一口饮尽了,拿空碗底对着他,邀功似的。“喝完了,怎么奖励我。”
“不是说困吗?”慕白术将碗放到小几上,又像晚上一样坐在床边,捂着他的手。“睡一会儿吧,我陪着你。”
冯京墨这一睡,便睡沉了。中午也没吃饭,慕白术替他换后背的药,他都没醒。傍晚慕白术要走了,他才醒。拉着人不肯放,慕白术哄了好久才脱身。他像早晨一样,回去换了衣服,从角门溜出去,又从正门回来。
老太太顾及冯京墨病着,让这几日各院子自己吃。慕白术回去吃了饭,便又换了衣服溜去了冯京墨那里。
他的烧已经退了,精神头好了一些,但药还得喝,后背疼,不好坐,只好依旧趴着。他白日睡足了,如今便睡不着了。慕白术cao心了一整天,现在便有些犯困。
冯京墨让他去床上躺着,他不肯,搬了太师椅到床边。冯京墨怕他硌,把喜顺叫进来,让他把自己的大氅铺在椅子上。喜顺瞧了他一眼,回头出去,把自己的军大衣拿来铺上了。刚想走,又被叫住,让他搬个凳子过来给慕白术搁腿。
喜顺干脆看着慕白术坐好,腿搁妥了,拿了冯京墨的氅衣替他盖上,才退出去。回身关门时,只见那两只手又握在了一起。
“困了?”
冯京墨看慕白术闭了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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