旷的屋子就像一座监牢,冰冷、死寂、充斥着黑暗和压抑,让人独孤又寂寞的困守其中,走不出去,只能日复一日的消瘦、衰老,直至消亡。
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着,她茫茫然间伸出手,轻轻抚着那栩栩如生的画纸,指尖抚过画中人的额头、眉毛、眼睛、鼻子,然后是嘴巴,这张原本看不清脸的人渐渐变的清晰起来,与现实中的某个人融为一体,脸色依旧惨白,但也有种异样的俊美,双手瘦到渗人,但也有暖人的温度。
那双眼睛虽然幽深晦暗,但也会闪烁着亮光和期待。
他是活生生的人,虽然身在黑暗,却依旧还在努力的活着。
这幅画是他的写照和投影,更是他无声的呐喊和呼不出口的绝望。
她想到在老家两人同床共枕的那晚,她曾做过的那个梦,梦中的时靖拼命向她伸手,无声的向她求救,那句“救救我”如影随形似的深深刻在她的脑海,而她只能站在铁门外,眼睁睁看着他被黑雾渐渐笼罩,却无能为力。
从未有过一刻,她是如此的心疼,也从未有过一刻,她是如此的庆幸,梦境是梦境,而她身处现实,与梦中的那个人触手可及。
时靖推开门进来时,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,司琪站在他的画前,左手垂在一边攒成拳,而右手的指尖在轻轻抚摸着画中人,她的动作温柔细致,带着种好像担心把画碰疼似的小心翼翼,还有某种令人心醉的痴迷和爱惜,她好像透过这张纸,看见了那个苟延残喘的画中人。
也看懂了那间屋子的残酷和冰冷,看出了画中人孤寂冷漠下的绝望和挣扎。
她的心疼和怜惜弥漫在书房的每一寸空气里,然后迎面向他扑来,击碎了他十几年来拼命打磨的坚强和忍耐。
那一瞬间,他真的很想抱着她痛哭一场,为他回不去也忘不了的十七岁,为他混沌度过的、说不出也哭不出来的十八年。
原本正盯着画出神的司琪,仿佛感受到了他的存在,只见她的背影忽地轻轻颤动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板正,她指尖摩挲着那画中人的眉眼,带着种留恋和不舍,很久后,才听她轻轻开了口,声音极低极低,好似带着种缱绻的温柔:“好几年前,我去一个废弃的垃圾厂看过一个很小众很小众的画展。”
时靖怔住,刹那间他脸上似乎闪过无数情绪,最终这些情绪都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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