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深了,何书桓靠在我床前的椅子里打瞌睡,我推了推他说:“书桓,你 回去吧!”“不!”他说:“我就靠在这里睡!”
“这里怎么能睡呢?”我说。“一星期都是这样睡的,有什么不能睡?”
“可是,”我怔了一下说:“现在我好了,你也该回去好好的睡一觉了!”“不!”他 固执的时候就像条小牛。“我愿意睡在这里,我喜欢看着你睡!”我蹙起眉头,握住他的手 说:“书桓,你看起来像个强盗了!”
“怎么?”“你该回去好好的睡一觉,明天早上起来,把胡子刮刮干净,清清爽爽的来 看我,你知道,我们家可没有胡子刀!”
他望着我,挤挤眼睛说:“我知道,你只是想赶我走!”
我笑笑。他站起身来,屈服的说:“好吧,我走。”然后,他跪在我床前,他的头就在我的眼前,他凝视着我,低档的 说:“不怪我了?依萍?”
“不怪你。”我说:“只是还有一句话,你曾经责备我容易记恨,你好像并不亚于我。”
“我们都是些凡人!”他笑笑说,“能做到无憎无怨的,是圣人!”这话使我想起皈依 了天主教的方瑜。
何书桓走了,我床前的椅子里却换上了妈妈。她拿着针线,却一个劲儿的对窗外发呆。 我摇摇她说:“妈妈,你也去睡吧!”
我连喊两声,妈妈才“啊”了一声,回过头来问:“你要什么?依萍?”“我说你也去睡吧,”我说,奇怪的望着妈妈。“妈,你在想什 么?”“哦,没有什么,”妈妈站起身来说:“我在想,时间过得好快。”我目送妈妈的身 子走出房间。时间过得好快?这是从何而来的感慨呢?是的,时间过得真快,尤其在它践踏 着妈妈的时候,看着妈妈伛俚的身子,我感到眼睛潮湿了。
烟雨朦朦 9正像爸爸说的,陆家的人不会被病折倒,我很快的就复元了。不过三四天的时间,我又 恢复了原有的体力。一次大病,一份失而复得的爱情,使我比以前深沉了许多。我变得喜欢 沉思,喜欢分析。而在一次又一次的沉思和分析之后,我把我所遭遇的,全归罪于“那 边”。我发现我是更不能忘记“那边”的仇恨了。只要一闭上眼睛,雪姨、爸爸、如萍、梦 萍、尔豪、尔杰的脸就在我眼前旋转。得病那天晚上所受的侮辱更历历在目,旧的仇恨加上 新的刺激,我血管中奔流的全是复仇的血液,我渴望有机会报复他们,渴望能像他们折辱我 一样去折辱他们。可是,在这复仇的念头之下,另一种矛盾的情绪又紧抓住了我,这是我难 以解实的,我觉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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