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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絮犹自走神,洗完脸又坐回桌边,重拾起毛笔,要落笔,又是一阵怔忡。
临清这会儿是真觉得他不对劲了。沈絮要是真不愿意去教书,绝对会耍赖打滚胡闹,而不是这样静静坐着发呆。
就着沈絮洗过的水洗了脸,临清收拾完毕,关了大门,又扣上房门,走过来将烛火拨得亮了些,坐到沈絮旁边探手磨墨,问:“你怎么了?从崔先生那回来后,就不言不语的,可是先生为难你了?”
沈絮叹气,摇头道:“先生一身风骨,我敬佩有余。”
“那为何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?”
沈絮侧过头看了他,又重望回纸上,再次叹气。
沈家的事,背后牵扯太多,临清一介外人,无从说起,也不想连累无辜。
临清见他不答,心里不免失落,两人虽共处一个屋檐下十几日,却终归同床异梦,在沈絮那,自己怕还算不得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。
当下也不说话了,低头望着地上,既担忧又难过。
沈絮满腹烦扰,拿笔的手提了又放,放了又提,却始终没能落下一笔。叹了口气,他轻道:“澜兄啊澜兄,你真是害人不浅。”
临清抬眸,蹙眉瘪嘴地看着他,“张公子如何害你了?”
语气已带上一丝愤怨。
沈絮知他误会了,笑了笑,道:“我是在说我堂兄沈丹墀,惊澜是他的字,不是在说你原先待的那家的公子张澜。”
临清尴尬地移开目光,脸上飞上两朵红晕。
即算两人先前已经说开了张家那点事,但提到张家,临清还是难免多想。他心里总存着一份不安,怕沈絮哪天又钻死角要把自己送回去。
就像方才,一听到澜兄二字,临清那点防备心理瞬间就被勾起来了,还以为这呆子又后悔不该惹了自己。
这下好了,白叫这呆子看笑话了。
临清羞红着脸,绞着衣袖不敢抬头。
沈絮确也想和人说说话,缓解一下胸口郁闷难舒的情绪,便道:“我堂兄你当认识吧,他与张澜亦是好友,你从前在张家应当见过。”
临清点头,“见过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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