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我走到他身边,傍他而坐,他继续说:“你这样的女子,本不该在寺庙里待一辈子的。我想,我一定要医好你。”
我笑道:“你是怜悯我么?”他摇头,郑重其事地说:“不是,我敬慕你,喜欢你。”我心中温煦,向他嫣然一笑。他又说道:“那时,我并无奢求,只是想要医好你。”如今听来,仍是坚毅的口气。
我将手合上他的手背,他反手握住。我望着他清澈的眼眸,又问:“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,难道你不怕……”他也有几分执拗,便凝眸看着我说:“你没有回头路,我也没有。”
我心中顿时一沉,黯然神伤,眼中含着忧郁,问他:“可你为何喜欢我病中的容颜呢?”他沉默了良久,终于回答:“清秀,其实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容颜。”这句话,初听是毫无道理的。但细细一品,却也有他自己的深情在其中。
我感慨道:“高郎,我如今并不清秀了罢。”我的手背抚过伤痕,他握住我的手,柔声笑道:“与它并无关系。”
我对于他,如今只是温柔婉顺。我昔日也是温柔婉顺,但毕竟不同于今日。昔日待拓跋宏,温柔中还有些卑怯的情意,以及惴惴揣摩、重重顾虑。如今,却只是两个人之间的情意。
“高郎,方才你猜错了。这不是皇上所赐。”我将那枚琥珀埋于昔日珠翠间,将箱笼一层层锁上,也仿佛让昔日时光一点点沉没,重新封缄。
“这是始平王所赠。”我最后说道。
5数日后,尽管心中犹豫,但还是去了冯夙的书房。他倒不在,王肃却在握卷静读。我在门外注视他半晌,他忽然举目望来——我随即以指轻扣门扉,仿佛刚刚经过。
我看他,他看我,似乎都有几分试探之意。我们闲坐倾谈。见几案上有一盏茶,碗盖半合。我心思一动,便唤人奉上酪浆。北人的习俗是渴饮酪浆。我虽不喜,但也能习惯。王肃却摆手道:“在下饮茗汁,即可。”
如我所料,一个人的习惯,是很难在短期内改变的。我又吩咐道:“这茶凉了,为王先生续上。”侍女提壶走近,我顺手将茶碗揭开,向外推送。注水的片刻之间,茶叶一览无遗。只见它淡黄不绿,叶茎淡白而厚,梗极少,入汤色柔白如玉露……莫非是产自江南的阳羡茶?因我母亲是江南人,府里年年派人采买江南物产,我自小也是熟悉的。此刻,又将茶盏推回,忽然想到他曾经弹过南朝的《缓歌行》,心中疑惑丛生。
我笑道:“先生一直是汉家打扮,难道是不愿入乡随俗么?”他望着我,说道:“皇上礼重士人,又推重汉服,在平城着汉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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