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才将行路,程藏之便逡巡车厢,虽有设置小案几,却不见水囊,便问句:“颜尚书,你这连口水都没有?”
开春之初,北方还有些干燥。程藏之这些日子,没少忙活,昼夜颠倒不说,连水都很少喝。嘴角已然起干皮。
颜岁愿淡目,无动于衷看着他,“程大人,你这又是何苦,不来这一遭,何至于连口水都喝不上。”
程藏之却是笑着,“我若不走这一遭,怎么知道颜尚书的打主意。”他目光幽暗下来,嗓音如灌铅,“为什么是李湮?”
“为什么不能是?”颜岁愿反问他。
因为,先帝不听申辩,一纸诏书将我满族灭门,而李湮在其中扮演了不可或缺的角色。十年之后,连你也认不出我。程藏之笑着,始终未开口。这些与他而言,曾经是不可或缺的支撑,当下却只是蜂蛰小痛。
双臂枕在脑后,背靠车厢,舒展双腿,程藏之就这般阖目。直至车轮颠动,他才骤然睁开双目,眼前一片血红。经年梦魇,故时那一场阴谋的雾霾仍旧驱不散。
耳边仍是那声:‘阿暄,你一定要逃出去!一定要活着!一定要活着!’伴着幽幽难闻的响音,程藏之觉得脸颊阵痛,仿佛声音的主人还能直起身子狠狠掴他一掌。
活着,一定要活着。颜岁愿,你会给我一条活路吗?
有人握住他的手腕,雪青衣袍落在身畔,颜岁愿与他同坐车厢。
“你,怎么也坐到地上了?”程藏之眸中含笑。
颜岁愿不偏头看他,只是道:“程大人戎马之时,养成梦魇的习惯吗?”
程藏之活动一下肩膀,“不是,打仗这种事,习惯就没什么。”他顺势靠在颜岁愿肩膀,“舟车劳顿,倒是很不习惯。”言罢,打个哈欠。
颜岁愿气息浓重,而后道:“那便小憩会,到地方,本官会叫醒你。”
“好啊。”程藏之在他耳畔欣然应下,索性枕他膝上,阖目休憩。
程藏之远山长眉,眉宇之间满是坚韧,不舒展时是锋薄冶丽。郎艳独绝,凌然无双。颜岁愿垂眸默然看着这样的他,阖目安睡,却仍旧极致昳丽。
唇上绽起白皮,显得唇色浓丽血气。颜岁愿微微低头,凑近才发现,是血rou撕裂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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