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鞑坦国君的话犹如尖刀,将她的一颗心都血淋淋地剖了出来。
而皇帝的这番举动,是不是说明父亲其实是无罪的?
当初那件事发生时她还小,连什么是“私通外敌”都闹不太清楚,更不知内情,还是老太太和老爷等她长大些了在她耳旁念叨。
她的父亲是罪臣,那么她就是罪臣之女,茂国公府收留了她,是看在她外祖母的面子上。一定要藏好自己的身世,不能让他人知晓,否则害了自己,也连累了茂国公府······
寒蓁虽然听着害怕,可到底不信一向教导自己要忠君爱国的父亲会犯下此等大罪,那时是没有法子,如今既要重审,她就一定要将当年的事弄个清楚明白。
到了午间,薛闲果然捧着两本书,领着一串捧碟端碗的宫人来了。
“陛下说了,姑娘用过午膳才可以看这些书。银笙姑娘,就有劳您看着些了。”薛闲笑容可掬地说完,将书递给寒蓁。
韩少游是探花出身,少时游遍大楚山河,也往周边诸国游览过。在翰林院任职那两年纂了《九州》《星罗》两部书,在京城一干年轻人中甚是流行,印刷本甚多。论理在断罪之后,他的书都该沦为□□,被付之一炬,没想到皇帝能找到,更没想到,竟还是手抄本。
寒蓁已下了地,仔仔细细理过妆发,脸上扑了层茉莉宫粉,显得不那么憔悴。接过书来,盈盈下拜向他道谢。换来薛闲的连连摆手:“奴才有什么好谢的,充其量也不过是个送东西的,姑娘该谢的人······”
寒蓁心知肚明,浅浅笑了笑:“是,奴婢稍后就去,只是不知陛下如今在何处?”
“仍在御书房呢,正和大理寺卿聊得热火朝天,连午膳也顾不上用。”薛闲重重地叹气,“大正月里头,忙了一整年好容易可以歇一歇,也不知怎么忽地想起要审这回事了。姑娘一会去了,可要好生劝着。”
寒蓁一时只顾着看那两本书的书脊,听了这话心里反倒微微一动。想起件被她忽略许久的事来。
是啊,皇帝他怎么就觉得父亲的案子有隐情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