帝见她整张脸红得滴血,心中叹了口气,将她扶回床上,仍细细掖好被角道:“朕去唤银笙来照顾你。”
“其实也不必······”小扇一般的睫毛轻轻眨动,寒蓁窝在被子里,只余张脸露在外头,天青色的被面称得肌肤越发晶莹,细声细气道,“奴婢觉得好多了,不必躺着了。”
她自己的身子自己也知晓,心疾并非太过严重,否则不会到如今也才发作两次。此刻除了有些躺久之后的乏力,再无其他不适,怎好一直赖在榻上。
“至少睡到午后,要听话,否则朕便要罚你。”皇帝抬手,不轻不重地在她额头上敲了一记,“罚你不许看东湖先生的著作。”
“啊?不要吧。”嘴比脑子快,一听到父亲的名字寒蓁便什么也顾不得了,忙道,“奴婢会听话的。”
话音一落,便紧闭双眸,大被蒙过头,示意自己会好好“听话”。
皇帝瞧着她脸上难得的娇憨之色,忍不住勾了勾唇,道:“好好歇着,等用过午膳,朕便叫薛闲拿来给你。”说着,放下纱帐又凝视了帐中身影片刻,大步出门。
薛闲见他出来,忙上前将手中氅衣给皇帝披在肩上,抄着手道:“奴才让大理寺卿先去御书房了。”
皇帝瞟他一眼,淡淡道:“做得不错。”又转过头去吩咐银笙,“若有什么,先传太医。再找人来寻朕。”
薛闲亦步亦趋跟在皇帝后头,将昨夜至此时宫中发生的事一一拣出来说,从鞑坦国君回了下榻之处就召了妓子宴饮,一直说到贵妃又摔了六个杯子,三个瓷瓶。说着说着,又劝他:“陛下一夜没睡了,还是眯一眯?”
“不可让沈卿久等。”皇帝摇头。
薛闲觉得皇帝哪都好,对臣子百姓而言是个好皇帝,对太后王爷们又称得上是好儿子好兄弟。明明国事上雷厉风行,就是对自己狠了些,对寒蓁又显得过于弯弯绕绕,犹豫不决。
又要待人好,又不肯明说心中的意思。倒像是吐露出来,便会受什么不得了的伤一般。
进一步是苦,可站在原地犹豫不决也是苦。在感情这件事上,如皇帝这般的九五之尊一旦陷进去,原来也是会患得患失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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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陛下走了?”银笙一进门,寒蓁就将纱帐拉开小小一道缝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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