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干疼得厉害,咳嗽了几声,挣扎着缓缓坐起。
昏黄的灯光处,有一个人手执竹简坐在那里,闻声慢慢回过头来,朦胧的光影笼上他过于俊美的面孔,虚幻得像一个一触即逝的梦。
气氛有一瞬的静寂。
微风扫过船舷的声音,潺潺的流水声,摇船的吱呀声,绵长的呼吸声。
震惊,似乎又不那么震惊,难受,似乎又已习以为常。
我自嘲地牵起嘴角,牵起一个四不像的微笑:“幸会,景大夫,没想到又上了你的船。”
他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。
我眨了眨干涩的眼,目光缓缓地落到船舱幽暗的一角:“不知景大夫有没有看到一个人,不是楚人……”
“没有。”他的声音很平静,清晰得如同优质树木的纹理。
“哦,”我想微笑一下,却没有成功,微微垂下头,竭力压下喉头要泛上来的哽咽,自嘲,“是我被火烧糊涂了,出现了幻觉……”
他没有答话,过了一会,才道:“饮水否?”
“不了,”我抬起头,平静了情绪,“谢谢景大夫,今日之恩,苏己没齿难忘。”
“嗯,”他的声音淡淡的,如青檀木优雅的回响,“煜会记住夫人所说的话。”
灯光幽暗,覆在身上的棉袍缓缓滑落,露出里面“巳”形花纹的衣领,刺痛了我的双眼。
我低声道:“不知景大夫可否暂且回避片刻,容苏己整理一下衣物。”
他看了我一瞬,没有说话,依言离开。
我迅速剥下自己身上的玄色礼服,走出舱外,用力投进河中。
弦月清浅,水影又浓又滑,他站在船头,长长的袍袖随风浮动,飘逸若仙。
我心中郁气稍舒,这才发现他穿得很薄,薄得似乎只剩外面的长袍,穿这么薄的衣服还能维持这般风度,不知道挂了两管鼻涕后会怎样?
这个念头乍一浮现,我便被自己惊了一下,对着刚刚救过自己的人生出这般离奇的想法,实是不敬。
我心底生出些内疚,内疚之下,硬生生地把自己略显嘶哑的声音拗成面目全非的温柔诚恳:“景大夫进舱吧,天冷,给您添麻烦了。”
他一言不发地进了舱。
狭小的舱室,两厢静默。
那沉甸甸的沉默几乎要把我挤压成一张帛画,气息游离。我半身不遂地往暗处挪一挪,再挪一挪,以图造成“我就是一张帛画”的假象。
幸好,他很快地转过身去,拾起竹简继续看了起来。
我无声地松了一口气,初春的夜晚寒冷如冬,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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