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往常般回拥哲勒,然而垂在身侧的手掌满是血污,肮脏可怖。
二人两样伤痕,一样狼狈,连吹过的风都是腥甜的。
“你不用逞强。”
宋明晏听见他的主君如此说道。刹那间他只觉得胸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坍塌,这句话是他救命的稻草,溺毙前的浮木。他终于缓缓抬手,攥住了哲勒的衣服,柔软的布料上立刻印出了两个暗红的手印,他一分分用力,那红色愈透愈深,哲勒仿佛毫无知觉,他继续说道,“宋明晏,你能回来,我很高兴。”
宋明晏猛地低下头,将要出口的呜咽死死忍住。
他不想松开。
二人休息了会,哲勒便朝这一切事件的元凶走去。
他的兄长横倒在地,身体正在逐渐失去温度,几只蝇虫早已迫不及待地围上了男人血迹斑斑的鼻梁嘴角,尸体齐腕失了一手,仅剩的那只手腕处也有一道血口,最致命那一刀则开在颈侧,切口齐整而深,几乎旋断了哲容小半的脖颈。宋明晏刀法干净利落,确实与他一脉相承。
“要将他带回金帐吗?”宋明晏问道。
哲勒径直弯下腰,解下了象征哲容身份的豺狗营令牌与镶金腰饰,然后回头对宋明晏道,“搭把手。”
宋明晏依言过去,和哲勒一人一边提起了尸体的一只衣袖。二人将哲容的身体拖行了数十步后同时松手,男人高大的身躯向前倾去,落入水中时发出沉重地一声闷响。静静流淌的硫磺泉迅速吞没了他。
哲勒三日来除了苏醒时的一壶水之外没有任何东西入胃,光是做完这一点小事,几乎耗尽了他仅剩的力气,他眼前有些发黑,但仍然撑着不愿让宋明晏看出半分。等晕眩感褪去后,他垂眼轻声道:“众星为吾祖之眼,群山为吾祖之躯,是有子民哲容,生时长驱四野,死后展翅八荒……”
宋明晏听见了哲勒的念颂。北漠人相信自己的灵魂生于地面便是苍狼,死后则为白鹄,那位年迈的大祭司都教过他,他听得懂,也听得清。他的主君声音沉静,不疾不徐,可宋明晏只觉刺耳。
念完祷词,哲勒难得又解释了一句:“如果带哲容回去,他的身体将被群马踩踏之后丢散四野,魂魄不入轮回。”
“原来如此。”
哲勒眉心微动,侧过头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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