乎每走一步,就离当年她亲眼所见的杀戮更近一步。有时她很痛恨自己的记性好,否则也不会将那日祝晓之死看得那般清楚。
待走到墓碑前,中间那个便是她爹娘合葬的地方,右侧是祝晓,左侧还有祝照的奶娘、祝府的管家、与从小教祝晓和祝照读书识字,她爹的知己好友翁先生。
这些人的名字称呼,祝照现在都还记得,大火铺天盖地而来时,整个祝家都在哀嚎中,只有她蹲在书画缸内,目睹了一切。
悲伤犹如深海之中刮起的一阵风,看似不动,待到风至海边时,才化成了呼啸的浪潮,猛烈地拍打在了她的心上。
祝照跪在了爹娘的墓前,落泪无声,只是整个人几乎趴下,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墓碑上刻着的‘祝’字上,双肩颤抖得厉害。
慕容宽瞧着祝照如此,也是心疼的,毕竟他还记得小时见到的祝照,乖巧可爱,他掏鸟窝爬上树时,她还会在下头软声说着:“阿瑾哥小心些,摔下来会疼的。”
从树上摔下来会疼,可远比不上家破人亡的疼来得厉害。
慕容宽轻轻叹了口气,一回头,顿时怔住。
“小哑巴怎么也哭了?”慕容宽玩味地笑着。
小松没哭,只是眼眶红了,故而他瞪了慕容宽一眼,使轻功飞上了茅草亭不理他。
坐在茅草亭上,小松望着祝照跪在祝盛夫妇二人墓前的背影,伸手揉了揉眼睛,瞥开目光,长舒一口气。
下栖山时,祝照的眼睛还是肿的,说话也带着鼻音,刻意端着不叫人看穿她的脆弱。
慕容宽配合着她,也知晓小长宁终归是长大了,小时候为了一颗糖假哭,现在也不会在人跟前真哭了。
要说人要如何长大?多吃苦就行。
“今日我哭的事,待到王爷回来了,你别与他说。”祝照想起来,回头叮嘱了小松一句。
小松怔了怔,慕容宽却道:“他未必能回得来。”
祝照足下一顿,猛地朝慕容宽看去。
慕容宽呼吸一窒,顿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,眨了眨眼后咧嘴一笑道:“陛下不是派他去治水吗?雁州的水患闹了许长时间,据说灾民许多,文王殿下在朝中未办过什么实事儿,光是治水便够他头疼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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