兜脸罩住了,天地骤灭,当头一痛。听声儿大概不止一个,步子杂乱仓促,有高低起伏的喘息与嬉笑。口音也浊重,间或听清几句:妈的个细皮嫩rou带把子的。姓厉的玩儿兔爷?真有好滋味?他带人搞咱们手狠,咱们就更狠。咱也尝尝?你他妈自己尝吧,个不挑食儿的老色球。尝就尝,你回头别馋。防着姓厉的索你命!
真笑死我,不就他妈一姘头。我/干!
吴阿迪是怪胎,他那么多懦弱的泪,那会儿半滴淌不下来。他挣扎踢打,大家都精疲力尽,那些人中途狠狠踩了他肚子。一场作践,漫长得如同有一年之久。归静了,从湿凉的地上爬起,摘掉麻袋,发觉天色都微白了。晨雾围笼青山,苔绿清鲜,空气中有鸟雀振翅的微响。原来素水的模样,他根本就不熟悉。那种切实的湿润与空洞感从尾骨浮漾了上来,连缀后背麻得发胀,周身剧痛。秋明凯的脸悬浮到了鼻尖,耳边一阵唱念。他哆嗦抖摆面无人色,脾胃抽搐,咕咚跌到地上呕吐。蒲公英纯然无知地开在他手边,十蓬百蓬,连成纯白的一片。
这事儿瞒不住,张狂跋扈的那帮倒怕你不察觉。
厉思敏怒的样子比彗星还鲜见些,你会觉得他那双眼睛是亦载亦覆的汪洋,消纳了最大体量的沉痛与危险,可他不扬言报复,吴阿迪更沉默地半句都不哭诉。以至两人再碰面,当间似乎生了一层无故的芥蒂,都仿佛觉得彼此陌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