臂指向厨房:“冰箱里有桶牛奶,你给我倒一杯行么?用微波炉打一分钟,我醒一醒。”
“好。”胡自强转身就去,步子很快。
“我是白色的陶瓷杯,右手的橱柜里。”焦丽茹看他的背影,青雉又高大。
再从厨房里出来,水晶灯已经熄了,亮着外围一圈蕊黄的筒灯。焦丽茹也不察不觉地褪掉了一身。坠子链子全摘了,光光的长颈子,只缀青色的经脉和几粒小痣。靠近下巴的一颗最惹眼,胡自强偷瞥了一阵儿。身上是套丝质地的睡衣,表面淡淡珠光,合衬她水亮的额头。她很长很丰厚的一沓乌发,松散下来,两肩披覆,有股淡香。妆就没卸,淡描素抹,总之很女人,很一股温存柔顺的美。
胡自强咽出咕咚一声,噎得喉咙眼生疼。他匆匆过去放杯子,手一撤就带倒了。
焦丽茹正伸手,胡自强一把抓上去:“烫!”
焦丽茹手是养尊处优的玉手,又像块儿脂质,甚至软得发黏。
最开始,兰舟不以为这个拥抱有什么含义,他晕乎乎的酒汪汪的,还以为他冷呢。他记得他少做这种乞怜的模样。但一个人要只在自己面前有嬉有笑,不必说得很明白,自己就会把自己摘进特殊的位置里,兰舟为此窃喜,但自己佯装着不察觉。
西南一户生养几男几女很正常,他们算进化不全不受政策约束的那一群,但他和胡自强家却是鲜见的独生子,两人童年为此常觉得寂寞、常觉得与同龄人格格不入。同样的没妈,父亲得的又都是极不值得同情的传染恶疾,两人之间关系日趋牢固,大有彼此之间互怜互哀的成分。
但他和柳亚东就不全是,他俩之间,靠的似乎净是本能。
他不清楚柳亚东知觉到了自己的什么,他知觉到柳亚东的,是一些豪情的胆怯,顽固的自保,被关怀的饥渴,总之莫衷一是。他把这些他的柔弱破译成一桩一件,可惜没一副铁石心肠,自己都还渺小无能得不成样子,还总去老气横秋地疼惜他。他疼惜柳亚东,一点儿不男人,是个解释不出子丑寅卯的秘密。他纵容他,也不是懦弱没脾气,也是因为——
沉默的焦丽茹给胡自强一种迟缓、空洞的感觉,昏昏的灯色罩着她,晕开如山间弥散的雾霭流岚。他大意地沉醉进去,维持忠厚木讷的样子,僵死在沙发边凝睇她。他臆测每一个女人,都应该拥有这么一瞬,都有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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