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厂长大头大脑,做厂长五六多年来坚守的原则就是随,不管谁的话他都听,只要没有明显的问题,他都会愿意尝试一下。
石大头立即表示同意,并说了一句玩笑话,要是跑不到业务所有开销你必须自己负担。
宏照说:石厂长,你真是个小气鬼子。
宏照对上海一无所知,也不知道上海究竟有多大。上海虽然是一个充满希望的未知乐园,但他相信只要进去就能找到机会。过去报纸上批判得血流流的上海有美女有遍地黄金,自然也有无数说不定的因缘机合。
第二天,他收拾行李出了门,从白镇东头的轮船码头上了船。
上海,四面八方,全是汽车。他知道这叫城市文明,下宫河没有,白镇没有,海盐也没有。临行时朱大江给了他一张字条,上面是他姑母朱冬菊在上海的住址。冬菊姑不足一岁就送了人,现在落户上海,丈夫是供销公司的科长。前年养母临终,告诉了她真实的身世,一办理完丧事就回了苏北,到白镇寻访朱大江。兄妹见面,气气,没有预想的抱头痛哭。不过,姑姑见到老子朱启学,撂了几样茶食和一条烟,始终没和他说半句话。宏照当时前头后头跟着姑姑,在村子里出够了风头。姑姑的儿子也回来了,似乎不太神气,说话总被姑姑打断。可姑姑的眼晴对着宏照是笑着的,宏照知道,姑姑喜欢他。
从十六铺码头上岸他头就晕了,这个码头是白镇地盘的十倍百倍大。一下子,他脚下的所谓上海变得那么遥远,沪太路的城市生活,包括冬菊姑姑变得遥远起来,他的心也空虚起来,全身好像染上了病毒,让他软弱无力,让他没有丁点自信。上海是灰色的,是一个沉郁着的王,他预感此行不会成功。
按照地址,没有找到冬菊姑姑家。路人说这一带前年拆迁,居民全搬走了。本来这次就是想找姑父帮忙,现在这一家人搬走了,这个希望也就破灭了。
灯光下的骤雨,像鼓点,像旋风,像流苏,像乱蛙。整个城市丝丝缝缝都淌着水,来不及流入下水道口,很多地方已经形成水洼和小河,路上没有行人,只有一辆两辆公共汽车若无其事地在雨中穿梭。此时,宏照蹲在商场门口的屋檐底下,商场已经关门,他身着单衣,冻得像寒风里的一根草。
他不能停步,当天夜里他坐上了去青岛的火车。
青岛是二级供销站,灯具厂和他们做过生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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