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小桌子上,几样荤素,一瓶老酒,日子过得比较从容惬意,丝毫没有大难来临前的慌张。开阔的地上确有一些防震窝棚,排列得整整齐齐,只是没有人住。
玉堂推着车,宏照在他边上行走。玉堂说:“想要出人投地,没有贵人扶持是不行的。白镇理想比较落后,根本不能跟盐湖比,待在白镇是没有希望的。”宏照似听非听,两只眼睛像饥饿的孩子,四处张望。
镇子最东头是渡船口,水茫茫一片,几只灰鸟上下翻飞。码头上面踞一户人家,小三间,砖墙草盖。院中一株石榴挂满了小灯笼一样的果实,地上还有一些绿色植物,韭菜、蕃茄、红辣椒,丝瓜、扁豆。一个女人在赶鸡上窝,看到茅玉堂就停了脚步,呆呆地看着他们。
玉堂说,这是我表妹。
女人有些不好意思,脸上荡漾着浅浅的笑意。宏照直觉这女人不是玉堂的表妹。
随着玉堂进了屋,里面陈设简单,收拾得格外干净。桌子是桌子,板凳是板凳,一尘不染。墙上几幅旧年画不缺边不缺角,李铁梅手举红灯目视前方,杨子荣腰插手枪在林海雪原中歌唱,还有阿庆嫂依靠着茶馆智斗汉jian胡传魁。宏照不喜欢样板戏,只要一听到样板戏就有些心惊rou跳,这可能成为了他一种记忆的创伤,让他经常想起小时候的伙伴,那个瘦瘦小小的顾彪,想起了白镇召开的万人大会。
那时,白镇的主要街道上全坐满了人,来自各村的贫下中农也被召集到这里,一起观看批斗反革命分子、右派和坏分子。
顾彪的爸爸经常在样板戏的背景音乐中被押上主席台,宏照和顾彪像两只小兔子蜷缩在台下,看着人们一个接一个地上台去扇别人的嘴巴,被扇的人当中就有顾彪的爸爸……文攻武卫如同凶神恶煞一般,毛泽东思想宣传队的人还算文明气,不打人不骂人,只管演戏。
当时周家集排演得最好的要数《收租院》。《收租院》展示地主收租的全过程,集中再现了封建地主阶级对农民的残酷剥削和压迫,这个剧情激发了人们的怒火,所有人都可以在阶级斗争的名义下,肆无忌惮地虐待、屠杀、侮辱地主分子。戏演得越好,那些曾经的地主老财的罪过就越深重。顾彪的爸爸是个改造中的作家,他从省城下放到白集官河村就是因为他说过好多不适时宜的话,其中最重要的内容是质疑了《收租院》内容的真实性。
玉堂在板凳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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