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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晦暗,天气亦寒凉,但萧雩却偏偏很有兴致,拢着衣襟在岸边踢着石子,偶尔又侧耳听听河上传来欸乃的船桨声,在夜中一圈圈地扩散开。秦赐无法,只能跟着她,但神容沉默,总好像在想些别的事情。
萧雩凑到他眼前,盯着他瞧了瞧,复直起身。两府的下人都在数丈远外,又隔着雨,料必是听不见他们说话了,她才慢悠悠地道:“你觉得我,有什么不好吗?”
秦赐猛然回神,“什么?”
“外边有些流言,但是流言嘛,作不得数,也伤不到人。”萧雩掩袖笑,好像还很不好意思似的,“本宫呢,是不在意流言的。”
“殿下的意思,末将听不懂。”秦赐后退一步,拱手。
萧雩觉得他有趣。众人都懂的道理,他偏要装作不懂。于是抬手虚虚打了他一下,笑道:“我母后喜欢你,想招揽你,我也看你不错——你胡虏出身,品第卑下,原本是绝找不到这样好的姻缘,此刻送到眼前了,也不考虑考虑?”
一番蔑视言语,却因为她直来直去的语气显出几分凛然来。秦赐听了,未觉出刺痛,先觉出了滑稽。他伫立原地,淡淡地道:“长公主不可对自己的婚姻大事如此儿戏。”
萧雩睁大了眼睛:“儿戏?这可不是儿戏!”她上前一步,手指点在他的胸膛,少女的香气混着飞白的雾气,声音里带笑,“你知道什么是儿戏?你和皇后,那才叫儿戏,一辈子都做不得真的,儿戏!”
她的笑容是笃定的,因为她很清楚,就算自己方方面面都比不上秦束,但是自己是自由的——只凭这一点,她就可以如一个胜利者一般安然地笑。
秦赐又往后退了一步,神色黯败,但到底抿紧了唇,很桀骜的、不服气的样子。
这副样子让他看上去像个负隅顽抗的小孩,连骄纵天真的萧雩都比他成熟似的。
所以萧雩并不在意地笑道:“你好好想想看吧,我说的道理对不对。我可不想害你,我还指着你,将我从这鬼地方带出去呢。”
***
阿摇在嘉福殿外,已经提着金乳酥候了大半晌。
鲁阿姊在里头陪着官家读书,得了这个机会,着意要压一压显阳宫,也不同官家说,便任阿摇在外候着。
萧霂却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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