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汝德抿住嘴巴,哼笑。
两辈子了,她怎会允许自己再走上岔路?
冬季的阳光落在帘帷,有些晃眼。
远在台城的齐君,到底知不知道真实的情况,金戈也不清楚。但这么久以来,任汝德都好好地吹着牛,没有遭到训斥,至少说明一点——陛下爱听。
“老姚特地配的,去西京路途遥远,又极颠簸,这里面有擦的药膏,吃的药丸,还有醒神的香囊,娘子要是有个头昏脑热的,都用得上。”
若非她变了,为何对裴獗,越来越容易心软?
“我不会变的。”
他道:“您老是懂得侍君之道的。”
任汝德微微抿唇,目光久久没有从村道上收回来,看那眼神,竟有些凝重,声音也轻忽忽的,仿佛带了点伤感。
金戈则没什么反应,只是目光追随着冯蕴的马车,越去越远,直到马车转过弯消失在眼前,这才问任汝德。
任汝德突然严肃着脸,抬袖抱拳朝天一礼,一本正经地道:
“为陛下分忧,是臣分内之事,不算什么。”
“先生此言,我不懂……为何会再燃战火,毁于一旦?你看如今,码头在建,改村为乡,分明是日益向好……”
汪嫂子从人群里挤过来,手上拎了个药箱,塞到她的手上。
可金戈心下仍有疑窦。
冯蕴问:“变好了,还是变坏了?”
小满应声。
冯蕴哼笑,不语。
然后,她看到了人群里的任汝德和金戈……
这话说得不假。
她不在花溪,就算长门还在,花溪还是花溪吗?
冯蕴朝他行了一礼,告辞出来。
“走吧,我们也回了,你不是要去给你的孔娘子办年货?”
“有劳汪嫂子,也替我多谢姚大夫。”
“母亲走前留了家仆,我衣食无忧,王妃可放心上路。”
小满却有些担心,“这些路崽崽可不熟悉,不会走丢吧?”
却如一记重锤,落在冯蕴的心上。
直到马车突然停下,冯蕴的身体往前一倾。
冯蕴是花溪的主心骨,花溪能变得现在这么好,全是倚仗她,很多人都怕她离开不回来。
慢慢地竖起一个大拇指。
“在花溪住得太久,竟是不忍看它再燃战火,毁于一旦……”
得了她的承诺,大家都换上了笑容,恭祝平安。
任汝德轻哼一声,“雍怀王夫妇各怀鬼胎,王妃不满雍怀王独自返京,心生怀疑,三日后率部曲尾随而去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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