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听到阿母跟人说,“也许等我死了,夫主就肯纳妾了。我死了,他还能再娶,娶妻生嫡子。我死了,裴家就会有儿子了。”
冯蕴斜着眼睨他,“我何错之有?难道大王所赐长史一职,要赖账不成?”
对裴獗的身世,她并不完全知情。
“你待我好,便是好。”
从那以后,阿母的身子便一日不如一日,本就在生产时落下了病根,在年复一年的忧思中,她整个人几乎被情绪掏空,憔悴不堪,形如枯槁。
“蕴娘……”
起初裴媛以为,他是思念生母,所以不爱笑。
阿父说他只有八岁,可他身量极高,比她十岁的表弟高出了半个头。
裴獗曲起长指,轻轻弹在她的脑门。
“你这女子……”裴獗明知她满嘴没一句真话,还是忍不住心起涟漪。
在裴媛的婚事上,依裴冲之言,原是要招赘的,也是祖母死死压着,不肯同意。
谁知,三天不到,阿父的亲随就领回一个孩子……
父亲泣不成声。
但这个小阿舅太沉默了。
裴媛讷讷说罢,许是提到生母的缘故,她双手握紧,眼神转瞬变得落寞。
大夫说,他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。
裴媛心头猛地一跳,有些久远的记忆便那样浮上心头。
冯蕴在他一身蛮力里动弹不得,勉强扯出一个笑。
那天祖母是含着笑走的,算是瞑目了。
敖七的亲生父母赶到了安渡,很多事情也就用不着她了。
对祖母,也对阿母。
“斯人已去,阿姐节哀。”
关于他和那个女人的风流韵事,全是父亲的编造。
裴府没有儿子,裴家军没有继承人,说三道四的话,她从小就听过不少。
冯蕴卸下肩头的担子,很是松了一口气。
裴家后续无人了。
噫?此言何意?
当年阿母因为生她,亏了身子,从此再无所出。
渐渐的,再无人提及这事。
那场战争旷日持久。
可弟弟有了新家,裴媛却从来没有见他笑过。
关于那个露水之情生下的孩儿,都以为是阿父为哄祖母高兴,编造出来的谎言。
没有人教他,他便跪下了,唤一声母亲,默默流泪。
祖母哭瞎了眼睛。
冯蕴听她说起父母的事情,也是唏嘘。
裴媛极是新奇,抱着敖七便上前教他叫阿舅。
“我阿母是个很好的人,就是走得太早……我记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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