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雨似乎小了些,她的耳朵已听不到那些嘈杂的声音,可是心却越来越重,像坠了块乱晃的铅。水滴从头发上滑过额头,又滑过眼睑,她僵硬地为他涂抹着药粉,手指从头至尾没有挨到皮肤,等一切都弄好了才敢伸手去抹。
王放转过身,“你……”
他的话音卡在了喉咙里。
她裹着身灰不溜秋的裙子,被倾盆大雨兜头一浇,皱巴巴地贴在身上,乌黑的发也零零散散地垂落,在雪白的颈后蜿蜒。她翘起的眼睫上挂着滴晶莹的水珠,正要侧首用袖子揩掉,冷不防见他看过来,微有些不知所措。
他凝视着她,她盯着烛火,两人不动声色地对峙了半晌,他先开了口:
“有话就好好说,别哭。”
罗敷尴尬得要命,好歹从沉默中憋出一句:“没有,是刚淋的雨。”
她低头收拾药瓶和棉花,往药箱里囫囵塞了几下,站起就走。
王放怎么可能让她来去自如,当下用了三成力气将她一拉,拎小鸡似的揪着领子把她弄到褥子上,手指拂过睫毛后放在舌尖尝了尝,还真是雨滴。
他暗自松了口气,面上还是不露痕迹,“你连碰都不肯碰我,想必不介意在我背上划出的伤。我从不曾真正埋怨过你,只想问你一句,我若是把以前那些承诺都弃如敝履,你也能不介意么?”
残留的雨水在脚下蔓延开,罗敷拢起袖子,存住丝热气,“我介意。”
“我介意,有什么用?”
王放握住她的肩,脸色骤沉,“也是,你眼高于顶,不把它们当真。”
她切切地感到心口一阵钝痛,木然坐着,嘴唇失了血色。
他的手臂环上来,她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,眸子里映出他在青油布面上前倾的身影。
“罗敷,你的眼里就这么容不得沙子,”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畔,从身后紧紧拥住她,“我现在告诉你,你外祖母当时已无求生之意,河鼓卫原本要事先救她出来,她却将自己反锁在屋内。当时审雨堂的刺客来了许多,每个暗卫都有自己的任务,若执意破门而入,势必影响大局。”
“亲疏有别,立场不同,这个道理你很明白。自刘太宰死后我年年去青台山祭拜,命观中女冠照看陆氏公主,封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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