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左右飘忽不定,一根系于二者腰间的勾魂锁被其死命一扯,便足伸了八九丈之长。此时眼花缭乱一通乱舞,便轻而易举地锁住了那满院飘飞的百十来号亡魂。
即便不是人,但凡做完一通如此浩大繁琐的活计,黑白二差亦是累得气喘吁吁。此时正一躺一趴,毫不讲究地飘在半空。
“……”虽早对这二位的做派习以为常,但我仍是忍不住暗地里嘴角一抽。
思及当年西王母娘娘令我下昆仑山,便曾与我言道——“功德”这东西不是个寻常物件儿,非一心至诚而不可得。我若入了红尘,便只可行人力所能及之事,切不可仗着一身神息,便轻易搅乱凡尘因果。
一通厉色疾言过后,她百年难得一回地抚了抚我的脸,仿佛仍是对我一颗未曾开化的兽颅不甚放心,伸出纤白玉指挑起一朵晶莹泽物,玄而又玄嘱咐道:“你须记住,此花泽物,却不可泽尽万物。”
嗯~~此一言我虽听得不甚明白,但却当真记住了。
是以,这么些年我虽历经世上无数生死,常见二位无常行事,却从不会为心内惋惜,便故意给地府之人使绊子。
如此长年累月视若无睹着,反而令我仿佛凭空得了一把裂土巨铲,轻轻一掘,便能掘出地府之人的可爱之处。
好比此时,黑白无常两位鬼差假意小憩,实则不过是于心不忍、有意为那重伤弥留之人留下一线生机罢了。
向前一步是为生路,退后一步则坠死门。一念生死,只端看那医患两人握不握得住。
眼见那竖着的白发医者已是脸色铁青汗如雨下,横着的黑发伤兵胸插利箭满面死灰,我实在忍不住了,奔上前去一把抓住了那半支残箭,悬着胳膊一动不动,口中道:“老丈尽管继续,什么时机拔箭,您再知会我便是。”
白发医者神情微愕,然不及一瞬便已反应过来,飞速落针为这伤兵止了血。我便于他点头示意之时,抬手一拔将那箭头取了出来。
“噗呲”一声,溅了满脸的血。
而于此刹那间,面前伤兵的魂魄已然离了体。我皱了皱眉,一口气还未叹出,便见头顶白影一晃,那敷衍塞责的白无常仿佛睡饱了似的懒腰一伸,顺带挥出一记大耳刮,无比精准地将那魂魄扇了回去!
额……索性,索性本就是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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