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齐帧,你只需想想,你是异类,注定做不了人。身为异类,就该有异类的觉悟,否则,你会活得很累……”
尹啸的声调稚嫩清脆,因而显得口气诡异非常。
一阵凉风吹过,齐帧听到柳树和槐树和其它叫不出名的树一道扑簌作响,听到自己心中一阵动荡摇摆。
因为尹啸动摇。因为尹啸的话动摇。因为想到齐云的遍体伤痕动摇。
齐帧在茫茫夜色中回顾与齐云相识的短暂历史。历史给他以沉重的打击。
如果历史是一面镜子,齐帧在镜中看到的不是一副美景。
齐帧从柳树底下徘徊到槐树底下,犹疑不定。
他在忽视历史与正视历史间首鼠两端。他仰起头,向着天上明月惆怅一叹:想做人而已,要不要这么难?!
明月不说话。
明月总是不说话,就像宿命总是狠狠的保持沉默。
这沉默让人惊悚。
齐帧惊悚地发觉,他走进了一条死胡同。
齐帧走进房间时,惊悚的感觉还在他心中飘飘悠悠。他放轻了脚步,却放不轻思想。思想打了个死结,特别沉。
特别是看到齐云一双清澈眼睛,那就更沉了。
齐云并不知齐帧是负重跑,他只看到齐帧眉眼与神情一并模糊,像从夜色中剥离出来的一团雾。
“云儿,怎么醒了?”齐帧问。
“哥,你去了哪儿?”齐云同时问。
“睡不着,去散步。”齐帧答。
“你散步,我睡不着。”齐云也答。
当问题遭遇问题,当答案碰撞答案,兄弟二人会心一笑。
一笑之下,齐云忐忑不已,不知齐帧所谓“散步”散的有多单纯。一边忐忑,又一边愧疚。因忐忑而愧疚,因不够信任而愧疚。
一笑之下,齐帧忧愁不已,不知这单纯笑容还能维持多久。
鬼胎各怀,笑容一闪即逝。
齐帧侧身躺到床上,齐云往里移了移,给他腾出地方。床并不大,从前齐云年幼还不觉,如今躺在一起已稍嫌挤。
齐帧惯性一般伸开胳膊,搂住齐云,减小二人间的缝隙,从而提高空间利用率。于是,胳膊和胳膊碰在一起,长腿和长腿碰在一起,脚尖和脚尖碰在一起。鼻尖和鼻尖,若即若离,碰在一起。
房间里没有声音,只有月光流动,齐云忽然不好意思呼吸。
四目相触,齐云的眼睛忽然茫然,忽然错愕,忽然不敢眨动。
齐帧心里一个激灵。他猛然反应过来:往常只有齐云入睡,他才会如此举动——如此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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