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蹭了蹭。苦了爷的小麟子。
却是不敢和她黏缠太久的,因为怕万一父皇晓得了,几时莫名又置怒于自己。
“咚——咚!咚!咚!”丑时天刚到,梆子才打过一慢三快,他便从榻上爬了起来。从幽萋萋的正殿过到同样幽萋萋的右端间书房,点一盏黄朦的油灯,披衣执笔坐到了天亮。一篇数千字的《桑田论》洋洋洒洒写完十几页,一抬眼天都已露鱼肚白。黎明的紫禁城如同弥漫在雾气中,睇一眼对面左端间陆梨睡得尚且香沉,便去到场院中射了几把箭。那箭锋飕飕穿透薄雾,晨曦很快从苍穹深处拨开云层,前庭的早朝也如时升了起来。
是叫小路子送去的奉天殿。
下过一夜的暴雨,到半夜的时候那雨停了,这会儿已是朗朗天晴。雨水把奉天殿前的三层汉白玉台阶洗涤得纤尘不染,天地也似无边开阔。那天是七月初九,逢单的天数要上大朝,三十九级台阶上层层列着文武百官,旗手卫身着黑油衣头戴飞碟帽,手执幡旗在风中发出噗噗的声响,大奕王朝呈现一派兴盛祥荣之风貌。
小路子单手举着楚邹的策论,一袭青绿曳撒从中和殿后头摆摆过来。自从孙皇后去世后,他就被安排到前朝做了送折子的太监,得人巴结的体面差事,是桂盛主动帮忙引的荐。桂盛那种小肚鸡肠的货色,竟然也懂得了施人以恩惠给人以抬举。
光影萋深庄严,皇帝楚昂着一袭明黄刺绣升龙袍,威冷地坐在九龙金銮宝座前。司礼监随堂太监洪亮的嗓音在金龙藻井下四面回荡,从辰时念下来小半个时辰,朝堂上是渐渐然鸦雀无声的。
没有人料到幽禁了四年虚耗光阴的废太子邪,忽然一朝恍醒,竟能够做得出这样针砭时弊的文章。
那文章里明指了织造上的多处纰漏与待改善之地方,亦陈述了白莲教在民间迅速播散的因缘。是从朝廷到织造一路剖解下去的,册子中提到了“改田种桑”、“决堤淹田”等举措给江浙百姓带来的反感,导致白莲教的播散有机可趁;但又很中肯地褒奖了种桑纺织给朝廷带来的收益,并不使得负责此事的太监们有被得罪。
并列举了几种改革方法,比如百姓可选择保田种粮,但在赋税上纺织户则可享受一定限度上的优待照拂;而种粮户则要增加分摊朝廷每年的军粮派征。再比如邻里之间发现白莲教异动者可鼓励揭发,若然确实无误则可减免小额赋税,若属故意谎报,则须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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