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回房歇息了。」就託辞藉机走开,让他俩私下谈谈。
见惠义离开书斋,严浚不快地问道:「妳到底想说什麼?」
裴寒竹见丈夫口气颇差,又看到矮几上那盆鲜丽的菖蒲花,知道他对前妻仍未忘情,但再一思及丈夫对一盆花比对她母子二人还关心,忍不住脱口道:「我是夫君再娶的,自然比不上前妻。」
严浚皱起眉头,冷冰冰地问道:「妳这话什麼意思?」
裴寒竹随口吟道:「与君结新婚,岁寒心未卜;咫尺隔天涯,各随情所逐。君念菖蒲花,妾感苦寒竹;菖花多艳姿,寒竹有贞叶。此时妾比君,君心不如妾。」
严浚因细故休了前妻,多年来心裡却仍爱恋著崔华菖,心下颇觉不安,常引以为耻,雅不愿旁人提及此事;裴寒竹早知他的心事,但她说出自己的隐讳,让严浚觉得面子上掛不住,却又死不愿承认。
他火气一来,怒不可遏地道:「妳懂什麼?一个女人,不求相夫教子,倒埋怨起丈夫来了?」
「我……」她忍不住哭出来,心裡直是委曲难耐。「我只是……」
「有妻如此,不如没有!」严浚见她泣不成声,撂下狠话:「看在妳为我生了个儿子的份上,我不会休妻;不过,明儿我就跟惠义大师去慈恩寺长住,妳好自为之!」
说完话,他便气呼呼地冲出门去了,留她一个人呆立当场。
严浚又急又气地走到后花园,此时明月当空,夜深人静,他纔站定,就看到惠义佇候眼前,脸上的表情依旧深不可测。
「食肉者是远离声闻法,若食肉者是远离辟支佛法,若食肉者是远离菩萨法,若食肉者是远离菩萨道,若食肉者是远离佛果,若食肉者是远离大槃,若食肉者障生六欲天……」他喃喃道,口裡直唸唸有词。「六情如六衰,六欲离我心,目受色,耳受声,鼻受香,舌受味,身受细滑,心受识,这岂不是背离佛道?」
「挺之,你们士大夫常说:『一室之不治,何以天下国家为?』……若有心齐家,则事断无可行可不行之理。」
严浚嘆口气,黯然一笑:「大师啊,生我者父母,知我者惠义。想当初裴宽介绍她当我的妻室,我就该拒绝的;早知再娶会靡室靡家,我是怎麼也不会考虑再婚了。」
惠义摇头微哂道:「佛祖说『出世入世』、『成家出家』,你钻研佛法,入了世、成了家,本是学佛的基本过程;难不成,这样一来,你再要『出世出家』?」
「大师,我是打算离家,到慈恩寺修禪。」
「倘若你的妻子反对,又当如何?」
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 第4页 / 共7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