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楚要做什么,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。」
她把原子笔往旁边一甩,表明道:「我拒绝。」
「妳要是不听话,我只有跟上面报告了。」
「妳去说吧,我根本就不怕。」杨雅昕望著护理长,态度显得更为强硬。
「妳这是自讨苦吃。」
「你们要辞退我,或者要我主动辞职,我都没有意见;但要我改病歷资料,免谈。」
护理长森然道:「妳别以为有人当靠山就可以不听指挥,院方有院方的考量,现在谁也救不了妳。」
杨雅昕瞭解自己所面对的现实,也觉察到老人的病危情况从来就不单纯;这些人为了遮掩自己所犯下的错误,所以想要擅改病歷资料来规避责任,真的是非常无耻!
如果她和这批人成为一丘之貉,又有什麼面目去面对高爷爷和他的家人呢?
护理长没有再说什麼,她嘿嘿冷笑著拿走没有修改过的病歷表,很快地从档案室走了出去。
杨雅昕呆站在当场,想著自己必须要在月底前递出辞呈,又思考著修改病歷会牵涉到的有哪些医护人员:从内科到外科,如果要粉饰太平,刘季庆和林澄奇必然会被迫参与其中,还有那些实习护士也是。
林澄奇的态度会如何她不晓得,刘主任本来就是个正直的好医生,一定不会屈从他们的……
回过头来,明明是医院内部的医疗疏失,这些人又凭什麼草菅人命?
有谁想过高爷爷怎麼会变成植物人?
又有谁受到良心的苛责?
对於不肖的子孙,还有这些麻木不仁的医护人员,高爷爷曾经感到怨恨吗?
他是不是曾经憎恶并赌咒过死亡,就像那些人们在这个令人昏眩的初夏所隐藏在心底的话?
杨雅昕不晓得是为了什麼,发觉自己不自禁哭了起来。
人们出卖了高爷爷,每个人都必须要爲他的死亡负责,因为他们以错误的评估来保护自己,然后坐视老人的逐渐死去。
回到护士站的过程,变成了一次艰辛的路途;她走过那些病房,身边不时有著许多医师和护士们来来去去。
在他们被口罩遮掩住的脸孔上,会不会浮现出惭愧的表情?
杨雅昕看著这些医院的高层人士,明明都是悬壶济世的医生和护理人员,但从他们的神色间,只能感觉出一种可憎的气味,那是狡猾、软弱、自私、推卸责任的味道﹔明明要爲这个世界上不幸的患者来谋求治疗与紓解,却把所有软弱的想法当成藉口,想要伤害那些不屈从压迫的人。
这是不是很差劲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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