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!大有讲究!”万士弘答说:“我说一句,你们恐怕会当笑话:蔼如还是黄花闺女。”
张仲襄大感意外,脱口回答:“这倒是闻所未闻的事。”
“是不是?我知道你不相信!就好比说是积年老妓要造贞节牌坊那样,荒唐得可笑。”
“不,不!”张仲襄省悟了,万士弘不是轻率好弄玄虚的人,他是望海阁的“护法”。若非确有所知,不会这样说。因而用虚心请教的语气问道:“其中必有讲究,看来老兄知道?”
“不错,只有我知道。蔼如的娘跟我谈过。堂子里只有冒充‘清倌人’的,‘清倌人’冒充‘红倌人’,在我亦是闻所未闻,不过说破了,亦就不足为奇,照堂子里的规矩— ”
万士弘谈的是上海堂子里的规矩,未破瓜的雏妓称为“清倌人”;初次为客梳栊,照例高烧红烛,如入洞房,因而称为“点大蜡烛”。在此以前,“清倌人”卖嘴不卖身,而狎客亦只能眼皮供养,不可存非份之想。这样,也就不会有人常常“做花头”,报效无穷了。
蔼如之以“清倌人”冒充“红倌人”,说穿了无非为了淫业,想引人上钩。“然而这还不是主要的原因。”万士弘说:“主要的原因是,她非此不足以保其处子之身!”
“这,”张仲襄摇摇头,“说是为了示人以随时可为入幕之宾,以广招徐,这种煞费苦心的做法,在情理上还讲得通。若以为非如此不足以保其处子之身,其故安在,可就莫测高深了。”
“不深,不深。道理很浅,只是足下想不到而已。譬如有人看中了她,说要梳拢,一掷万金,在所不惜,不达目的不止!请问,在那种推车撞壁的情势之下,你如何应付?”
想想果然,从来妓家拒客,只能狮子大开口,用大价钱将人家吓回去;从未听说,花足了钱也不行的!果然如此,又何必干这一行辱没祖宗的营生?
“如果是‘红倌人’的身份,便无此‘点大蜡烛’之窘。至于想一亲芳泽的,蔼如怎么样闪转腾挪,那是她的手段,外人就不得而知了。”
“这才是‘出淤泥而不染’!真想不到‘北里志’中有这样别开生面的一篇。真值得好妹做两首诗,感叹一番!”
“现在你明白了吧?”万士弘欣慰地说,“你想,她是那样守身如玉,即使对洪文卿一见倾心,亦决不会轻易相就,是不是呢?”
“诚然、诚然!不过,”张仲襄皱着眉说:“我倒有些替洪文卿担心。”
“你是说他可望而不可即?”
“不是!”张仲襄答道:“看样子,蔼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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