揉着揉着,我的背脊热腾了,数月来紧绷的肌肉也渐渐放松了。仿佛凝固了的血液循环开来,向周身漫去,四肢暖了,手脚暖了,头上的紧箍咒也开了。我心头一热,两行泪水禁不住流下来,淌在枕头上,热乎乎的。
“你有家吗?”我问她。
“有过,但现在没了,离了。”崔娥说。
“有孩子吗?”我又问。
“一个儿子,十五了。再过半年,就能拿绿卡了。可我这一出事,把他也害了,他怕是进不了美国了。”
“他知道你做什么吗?”我在想,如果她儿子知道了她从事的职业,会怎样呢?
“怎么能让孩子知道!他学习不拔尖,但也是中上的。到美国进不了二流大学,怎么也能进三流大学的。如果在长春,就难保了。说来惭愧,我就是缺读书,所以得让儿子好好念书,别以后学我。现在倒好,我反倒害了他!”提到儿子,崔娥忍不住抽泣起来。
我无言。这个时候,我能说什么呢?说什么能安慰一颗愧疚的母亲的心呢?!母亲再怎么样,她总是母亲。突然间,我想到了彼得的母亲。她害了彼得一辈子,到死也不知道他的儿子因为她所造成的创伤而坐牢。女人啊,女人!要不就给男人极伟大的爱,要不就给男人最彻骨的恨。
《爱之罪》第九章9
我躺在床上,怎么也睡不着,或许是过度疲倦,也或许为突如其来的新环境所致。现在,一切都平静下来了,我的内心却不能平静,和彼得相爱时光,以及他的恐吓、他的报复,不自觉地冒出来,地狱与彼得,我更恨哪一个?一时间,我困惑了,一段时期以来对彼得的种种诅咒似乎也开始动摇了。难道他不该被诅咒吗?难道不是他把我送到这里来的吗?难道我还对他不能忘怀?不不,他害我如此之苦,他要我下地狱,我决不会让他得逞。
黑暗中的天花板,好似一个屏幕,各种各样的影像交替出现着,我的头脑,好似放映机,一刻不停地转着。人到这个时候,反倒少了几分恐惧,多了些许体验、回味和对自由、生命与时间的重新认识,甚至对依然陌生的美国的重新认识。彼得,警察局,探警,拘留所,法院,法官,Jundou; 崔娥,黑女人……这一切早已超越了我和彼得的爱与恨,早已超越了自我,特别是我这样一个生活安逸舒适的自我。
事至如今,祸兮?福兮?彼得又怎么想呢?
其实,自听到我被捕入狱的消息后,彼得一直几度兴奋又几重疑虑,这样的心境让他根本无从工作,于是,他请了假,提前回到家中。
这一次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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