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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会典》载明,非有原来并未问到的情节,不能上控。乃武沉冤压抑,无由上达,不得不捏造这一段情节,不能耸动听闻。八月二十四葛品莲打妻子,是何原因,乃武并不知道;所谓何春芳与葛毕氏调笑一节,既非耳闻,亦非目见,全出于乃武的饰词。”
这一回答,颇出问官的意外,也加深了对杨乃武供词的怀疑,“你的花样很多!”刚毅直抒所感,“案子又这么重大,一定要多问、细问,才能根究真相。你今天的口供,自己仔细看一看,如果笔录不符,当堂声明,准你改正。若是以后再问,口供与今天不符,你可小心着,这里问案也可以动刑的!”
“是,是!乃武不敢。”
于是,等发下口供单,杨乃武伏地细读,要求改动了几处错误,随即画押——这次是规规矩矩地写了自己的名字,不再使用暗藏“屈打成招”四字的花押。
爱仁堂的人证到京了。本来传唤的是钱恺,因为有病在身,无法到案。刘锡彤深恐据实答复会引起误会,加深咎戾。正不知如何处置时,忽然由钱坦的老母钱姚氏出面具呈,自愿随带爱仁堂的伙计杨小桥进京作证。
明知这样的自告奋勇,对他不利,可是刘锡彤不敢不准,否则就更显得自己不明不公,招来更大的麻烦。当然,钱姚氏不惮此千里长行,是有原因的——杨大姐早就下了功夫,经常到仓前走动,每次去不是食物就是衣料,口口声声“钱干娘”,叫得非常亲热。这样的情分,使得钱姚氏不能不有所报答。
“大小姐,”钱姚氏一直这样称呼杨大姐,“老二有病不能进京,不要紧,我去。”
这是杨大姐求之不得的一句话。但事先难以出口,而等人家说了出来,她却又有顾虑:第一,上了年纪的人,长途跋涉,舟车劳顿,倘或中途得病,又没有亲人照应,实在可忧。第二,此案上通于天,一旦平反,连巡抚都会处分,所以浙江的官场,颇为紧张;而爱仁堂的人证,关系全案出入,倘或有人不愿钱家出面作证,阻拦不住,下手暗算,钱姚氏的性命不保,亦非意外。
想来想去,不能不劝劝,“干娘,说实话,你老人家肯出面,我家乃武的一条命,就是一半保住了。
不过,千里迢迢,实在放心不下。我看,”她很吃力地说,“你老人家还是不要去的好!”
“要去!我自己愿意去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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