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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样的才情只算半个头牌?”
岑杙发自真心地感叹,没想到娄满冠不怀好意地笑了,“一看你就是个新兵蛋子。不懂了吧?这年头,头牌讲究一个才貌俱佳。这位常姑娘才情好,出身好,但唯独缺了一样,貌。就像那桂花吧,香是很香,但不好看,就始终压不过牡丹。所以说只算半个。”
岑杙:“屁话,不过是世俗对女子的偏见罢了。”她倒是想起那位胜似牡丹的夫人,曾经送给自己一捧香气扑鼻的桂花来。显见,“在真正懂花的人眼中,桂花未必就不如牡丹。”
娄满冠只是笑,并不驳她:“说来也有趣,这楼里还有另外半个头牌,她的艺名就叫牡丹。说起这个头牌,那可真是有的说了。长得是真绝色,男人一见她就流口水。但她偏偏有貌无才,琴棋书画,女红针凿,样样不会,而且经常做出一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,那些包下过她的大官和富商们,没有一个和她相处超过半年的。往往半个月就受不了了。这种头脑简单,有貌无才的,实在也配不上整个头牌,所以勉强也只算半个。”
岑杙听着有趣,倒是想见识见识。
“对了,你方才说这位常姑娘出身好,是怎么回事?”
娄满冠道:“常姑娘父亲原本是地方官,几年前因罪被斩首抄家,族中女子尽皆没入贱籍,母亲自杀身亡,姐妹飘零。身世很是可怜。但在这楼里,她的出身算是不错的了。我朝规定,被查抄的官府女眷,一律充为官伎。相较于那些被处死的男丁,这个出路算是好的了。但是对那些注重名节的官府小姐来说,这种出路无异于也是死路,许多人早早便投缳自尽。剩下的都是一些年幼的,从小在勾栏中长成,其实和平常伎女也无异了。但这常姑娘不同,她充官伎的时候年芳十五,正是议亲的时候。因为性子刚烈,背后又有金主自愿供着,所以卖艺不卖身。”
岑杙沉默着,耳边渐没了声音。心中埋藏了二十年的那根脆弱神经被人轻轻挑动了。仍旧是触之即伤,碰之即碎。原来这就是娘亲拼死也要让自己逃脱的场景。没籍勾栏瓦舍,世世代代被人轻贱、欺凌,难以脱身。纵有天大的冤屈,满腹的才情,也终不能自主,终要被无情的时光淹没。这就是这个时代中女子的命运。
娘亲为她筹谋的是一个完整自由的身份,一个可自主选择人生的机会。不得已在人生的最后关头放弃了自己的性命,成全她,让她无牵无挂,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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