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让观影者不时得到了有效的纾解,能稍稍松口气。
可缪曜文却觉得越来紧张,他此时已经弄明白了卓然的手法。
空镜随着时间线,一个比一个美,也一个比一个短暂。
卓然在徐徐展开他的布局,步履缓慢,但是他极有耐心,以均匀的速度收紧套索,挂在陈罔市脖子上无形套索。
卓然把他自己的视角升至半神的位置,他自己充当手持镰刀的死神,苍白酷热的夏天就是他的化身。
这位神,已经为陈罔市选定好结局,他要在这个夏天里,扼死她。
他是一切无法言说之恶的代言人,或者说,他是命运的行刑人。
死神不动声色,他不需要主动,陈罔市会被命运推向套索,是她自己将这套索挂在脖子上。
死神要做的,只是最后的步骤――
用力一抽。
电影在陈罔市回顾自己杀夫真实过程的画面中缓缓走向结束。
从陈罔市举起刀的那一刻开始,缪曜文就觉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。
他溺水了。
整个故事,宛如黑暗中一条弥漫着热气与腥气的大河,人性的卑劣复杂,社会的肮脏难言,个体的痛苦悲欣被全部吞咽。
陈罔市可以意外杀死自己的父亲,也可以故意杀死自己的丈夫。
可是然后呢?
她杀不死命运,杀不死环境,杀不死文化。
恰恰相反,她被制造父亲与丈夫的那些东西杀死了。
整部影片,不凄厉,不极端,但是却让看懂的人体验到了极端的残酷。
卓然跟迟念联手,用一部影片强迫缪曜文回顾被这些年来被他自己所忽略,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画面。
即使非常幸运,在没有暴力土壤的家庭长大,也会成长过程与一些人一些事擦肩而过。
那些人在被伤害后,行走于人前时,会露出跟陈罔市一模一样的神情。
那些神情总是让缪曜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
那是一张又一张,为伤痕感到耻辱与羞忏的脸。
电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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