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上一代人的事了,我们就让它随风轻逝吧。你看干爹,不是默默无闻地过了这么多年么?他最大的心愿,就是你能够快乐无忧的生活下去。他擦干眼泪,重新拾起衣服。他收敛住刚才的愤怒,恢复了几分理智,喃喃地说:等会儿咱们到你爸的坟头上拜祭拜祭他。 嗯。我沉默着点点头,把他洗好的衣服一件件拧干。
回到家里,我们看到堂屋火光闪闪。堂屋的桌子上是爸爸的灵牌,前面放着一盘新鲜漂亮的红苹果。红蜡上那几缕火焰把屋里渲染得格外温暖。
贤弟江远海之灵位。上面写着。
干爹手里拎着一只黑色塑料袋,里面大概是一摞纸钱、一沓黄表纸、几柱香、几支蜡烛等祭祀用品。他一边拉着我的手往外走,一边回头对焰子哥哥说:把锄头和铁锹拿上。我知道干爹是要带我去给爸爸上坟。以前春节回来的时候,干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我去上坟,我想,这次也不例外。
其实我很矛盾,我很希望能好好地给爸爸上一次坟,拔拔野草,添点香土,再陪他坐一会儿。可同时,我也很害怕。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一眼,只见过他那仅存的一张黑白照片,阳刚且帅气。我曾经不止一次在梦里见到我的爸爸,他总是站在青龙桥的另一端,张开双臂,笑着鼓励我走过去,不要害怕。
我看着桥下的滔滔江水,为了到达桥的彼端,我强迫自己克服了内心的恐惧,可当我真正走过去的时候,那边却没有了爸爸的身影。
于是,我总是在半夜怅然若失地醒来,失魂落魄地呼唤着,爸爸,爸爸。
穿过石板小径,绕过一片小树林,再穿过一片玉米地,远远就可以看到小山岗上爸爸的坟墓了,显得突兀而孤寂。
终于靠近爸爸了。那是一座用极不规则的石块堆砌而成的坟墓,上面爬满斑驳的苔藓,周围覆盖着比人还高的荒草。墓碑上是依稀可辨的墓铭:爱夫江远海之墓——爱妻汪若兰立,一九八八年。
干爹说:按规矩,只能是年祭的时候才能动坟上的野草。但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,给你爸爸的坟墓除除草吧。我便含着泪,默默地从焰子哥哥手里拿过锄头,毫无头绪地去铲那顽固孳生的野草。
焰子看着失态的我,说:我来吧……你看你都不会。我倔强地说:不,我来。我是他儿子。干爹一边唉声叹气地拿着铁锹帮忙,一边吩咐:焰子,把蜡烛点上。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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