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最后关头,她被禁在林风殿中与他对峙,毫无晦涩隐瞒之心,十足十有了杀他之意。为确认桓恪是否便在林风殿内,她在予殿中众人的酥饼中加了添香膏。桓恪身手不俗,他派纪叠日日监视。依常人心态,纪叠定以为她要送给“桓恪”的酥饼尤为精细,是以会将外送酥饼予他,却将内留香饼送至桓恪处,在桓恪身旁瞧着他一口口咽下。如此,纪叠便染了添香膏香气。而她在外送的酥饼和香汤中加了一味银丹草,一者是为与添香膏区分开,如她所言,二物若同食则会阴虚发热,血虚眩晕。第二重用意却是他日后为求缜密,命医官查探后才知晓。那银丹草用量控制的极佳,再多一分,亦或是再多用一日,便与他身上所佩之香相克。只消沾染毫末,原香便性质大变,乾坤扭转,良方成毒香。
若他多贪恋这偷抢而来的美食一日,便再无悬念,一脚踏入她设好的陷阱中。即便此时想起,他仍忍不住痛快一笑,倒惊得随侍侍从颤了颤身。
这种棋逢对手,势均力敌的快然,除了她,便唯有桓恪曾令他领会。这偌大俗世间,再寻不出第三人。
她后来自是安然无恙,只因最末时他将她迫到墙角,清香袭人,萦绕入体,已是解药。但他承认,自己也确实曾起了除去她与桓恪的念头。不过因先行一步去了桓恪处,被那临危不惧的少年将军一语道破心思,方转了主意。
“皇上不过是想赌。若桓恪当真不在人世,拂檀之心会否转变,皇兄之旨会否易换,光阴如梭,数载过后,还会否有人记得桓恪。”
“开元王好见识。”他同样微笑:“月穆即便眼下属意你,归根结底,仍是凉鸿帝姬。萧显晦虽来信欲接她回国,日后却也必然会因邦交之事同意与泛夜联姻。而胡汝皇上待开元王之心,几分兄弟之情,几分提防忌惮,开元王应心知肚明。万载千秋,日月悠悠。不消百年,传奇便再无人传颂了。”
“既拂檀也曾褒扬,桓恪便大言不惭,厚颜谢过皇上所称‘传奇’二字。”桓恪转眸,目光柔情若水,凝住那宫墙一瞬,待回过头又是百战不殆的胡汝开元王:“可桓恪于沙场浴血,护民护君,护姊护妻,未有半刻存了虚名远扬之用意,只为自身心安。”
“事到如今,桓恪与皇上俱已在悬崖边缘。”桓恪闲庭信步,走至鸩酒前,爽快一饮而尽:“这场豪赌,本王赴约。但请皇上,日后莫要后悔。”
“于孤而言,既行到今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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