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,他颇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,转身利落举步。
疏雨横斜,尘埃微扬。今时今刻,他独自走过的每一步路程,都曾与她并肩同行。偶尔相顾谈笑,多时不发一语。但只要有她在,无论晴雨都是人间好光景。
她与他首次在宗政府*相谈,她曾坦诚自己不喜“伶月”的封号,存了心思觉得那是水月镜花之意。每每有人这样唤她,她面上总会掠过一丝极浅的厌恶。可他却以为这两字于她极当。“了见水中月,青莲出尘埃。”她心性自如水中月影一般清澈纯净,所谓水月虚无缥缈,不过是她之于他。
普天之下,不栉进士可堪数却,如她这般慧心妙舌,七窍玲珑之女子,当世间,却是无词足以形容一二。他所设之局,所隐之事,所藏之心,自诩瞒得过天下人十之八九。然而除却林风殿上下的李代桃僵,着实迷惑了她一段时日外,直至临近结局的最末,她未看破的,只有一件。
桓恪的死。
林风殿之事未令她起疑,是因她彼时并未在意。桓恪之性命她不愿多思,却是因……她倾慕他。
萧月穆倾慕桓恪。
那时寻到胡汝,眼见缠绕他余生的噩梦已成真。他看着桓恪与她携手而来又挽手而去,听着她满是笑意,语气中是他从未听过的仰慕、爱眷与依恋,道一句“澄廓说得不错”,宛如这世上所有的平凡少女,那情致与神态,同新婚伊始,与夫君两情缱绻的新妇别无二致。
每一声“澄廓”入耳,每一回怀疑他至今所做一切的意义。他一点也不羡慕桓恪与她独有的称谓,真的。他只是嫉妒的发狂。倘若从头清算起来,先被她应允唤她闺名的人应当是他。如同她以为,她同桓恪的初见在他之先,更或许在那时,桓恪的身影便已烙印在她心底的某个角落。
如今父亲已去,曲终身亡,知晓幼年时他曾与她有过一面之缘的人,只余了他自己。既是口说无凭,他便也从未想着提及。可在游思妄想的此时,却有些后悔未坦言此重关窍了。
他缓缓地走过这空荡寂然的后院。就是在此地,他虽言不由衷,却果断干脆,不留丝毫余地的以“惜取眼前人”五字,扼断了同她之间的日后。自然,依他处世之道,种种情况俱早在思量之中。那夜潜入镜花宫向她求亲自是真心,那夜在这庭中虽心中激动,却强自摁住立时应下的冲动,反以言语伤她心意,也自然是深思熟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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