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独孤行宁先低下头,支支吾吾:“……是,这次是朕莽撞了,听了韩王的话,就急匆匆地命人去抓。朕不知道是元家那个娘子,朕愿意向她道歉。”
“并非因她是元家的娘子,或是因她认识臣与陛下。”独孤明夷一听就知道独孤行宁没真的懂,微微一叹,“即使是她人,是贩夫走卒、仆役奴隶之女,与陛下和臣俱不相识,陛下就能如此么?”
“她不是没事吗?再说,朕不能……还有天下,也不能没有你。”
“臣迟早会还政于陛下。”独孤明夷想了想,暂且转换话题,“陛下已十三岁了,当有判断与定夺,过往与韩王不甚亲近,何故此次轻信于他,还将草菅人命的把柄交在他手中?”
“朕没有草菅人命。”独孤行宁解释,“朕是为了……”他想说为了救兄长的命,想想会招惹独孤明夷不快,抿抿嘴唇,又忍住了。
但这种忍耐看在独孤明夷眼里就是嘴硬,或许是因为涉及如愿,他到底有些人臣身份之外的怒气,混杂着对幼帝的恨铁不成钢,语气就有些重:“为君者,当以天下万民为重,时时警醒,不可随意妄为。太傅曾言,臣也反复提及,陛下总该记得。”
独孤行宁看了独孤明夷一眼,迅速收回视线,挪挪压在身下的腿,抿紧嘴唇,就是不说话。
“陛下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救臣,臣铭感五内,但臣为万民之一,那女子也在其中,臣并不比她高贵珍惜。”独孤明夷回想起如愿当时隔帘的质问,越发觉得心痛,“将来若仍有此困境,万望陛下记得,不要再生事端。”
独孤行宁骤然松开抿得发白的嘴唇,沉默片刻:“你就是觉得朕错了。”
“是。”独孤明夷也沉默片刻,他半闭上眼睛,眉眼肃穆如同落雪,“不只因陛下枉顾旁人性命,也因陛下轻信……”
“可你是我阿兄!”独孤行宁却突然暴起打断他的话,把一直以来被迫改口的自称啐在地上,隔着遥遥的时光,终于再次和独孤明夷你我相称。他胸口剧烈起伏,“你有多久没直接叫过我了,是不是天天称臣,就真的忘了你是我的阿兄,是我同父同母的阿兄!”
“你是我阿兄,我想让你活着,我有什么错?韩王又怎么了,信他又怎么样,他敢不听话,杀掉不就好了?我们杀过的叔伯难道还差他一个吗?!”长久压抑的情绪在瞬间爆发出来,小皇帝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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