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日不弃。在下无奈,只好收下血书,至于如何应对,在下不才,敬请二位高贤谋议。”
陈轸拿过血书审看,惠施一如在大梁时,端坐于席,闭目不语。
“敬请先生赐教。”昭阳晓得惠施已有定见,拱手点将。
“回禀大人,”惠施回礼,“魏人前番伐赵,这又伐韩,从小处讲,是邦国之争,从大处讲,是纵横之争,主谋皆是秦国张仪。张仪与苏秦共学于鬼谷,各执一说。苏秦论纵,张仪持横。横,于秦人有利;纵,则利于楚人。横成,秦主宰天下;纵成,楚号令诸侯。”
“以先生之见,我当救韩了。”
“在下所言,只是大理,至于救与不救,则取决于大人。”
“先生既言大理,当有小理才是。在下愚痴,敢问先生小理。”
“小理从于大理。”惠施侃侃言道,“秦魏勾连,结为横体,前番伐赵,可为谋齐,此番伐韩,当是谋楚,是以齐人当救赵,楚人当救韩。”
“哦?”昭阳趋身,“请言其详。”
“齐人雄居东隅,向南,可争泗下,向北,可争河间,因泗下与河间皆是弱国,齐人腾挪自如。齐人所忌者,乃是三晋。三晋若合,西不利于秦,东不利于齐。三晋从苏秦合纵,齐人所以顺从,是想让三晋相合之火烧向西秦。不想此火未成,秦人反过来连横,助魏人伐赵。无论是前番伐赵还是此番伐韩,魏、秦目的也是一个,合三晋入魏。三晋若是并入一魏,秦、魏又成一家,其火必烧东齐。齐人惧之,是以全力救赵。”
“魏人伐赵不利于齐可解。只是,魏人伐韩,缘何就是不利于楚了呢?”
“魏人伐韩,必攻郑与阳翟。宜阳韩人必倾力救郑,救郑必虚,秦必乘虚攻之。宜阳为乌金、黄金之都,堪比楚地宛郡。眼下秦人所用乌金、黄金,多半出自宛郡,宜阳所产则供三晋,甚至远销齐国。换言之,秦人脖颈卡在楚人手中。若是秦人得到宜阳,非但不再有求于楚,反过来还能掣肘三晋,影响负海之齐。”
昭阳看向陈轸,见他已放下韩王血书,拱手道:“惠子主张救韩,上卿意下如何?”
“惠相高瞻远瞩,在下叹服。”陈轸拱手应道,“在下以为,于纵横计,大人当救韩;于楚计,大人当坐观三晋之争;于大人计,则当全力治丧。”
昭阳闭目思索,有顷:“二位不愧是高贤,所言皆自成理,容在下细细思量,再作定夺。”
惠施告辞,陈轸亦起身,因心中存事,欲走还留,正自迟疑,昭阳扬手:“上卿留步。”
陈轸就势坐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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