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三军,既往不咎,从现在起始,凡妄议军事者,杀无赦!”
车希贤拱手:“得令!”
大荔关外,洛水沿岸,放眼望去,密密麻麻全是秦国预备队的帐篷。
栎阳郊外的一个大军帐里,孝公两眼紧盯地图,时不时地咳嗽几下。
“君兄啊,”嬴虔紧盯孝公,手指地图,瓮声瓮气道,“您再细看,往北非川即山,再北就是义渠的地盘,义渠虽说与我相善,可我三军若是败退而去,义渠作何反应可就难说了!往南是洛水,退路是临晋城和大荔关,却被他拱手送给魏人了。往西是长城,人可以跳下,车马辎重怎么办?再说,西面就是上郡,也是魏人的地盘。三军只剩下往东拼死一条道了!”
孝公再度咳嗽。
“君兄?”嬴虔关切道。
孝公轻咳几声:“不打紧,许是前天夜里受凉了。”
“要不,臣弟这就叫御医来?”
孝公笑了下:“不用不用,喝几口水就好了。你说下去。”
“我这??”嬴虔迟疑了一下,“臣弟实在想不明白公孙鞅为什么会相中那块绝地,是有意呢,还是无知?就算他治国有一套,可治军不同呀!两军对垒,是枪对枪,是刀对刀,是玩命啊!”他越说越激动:“君兄啊,此番大战,开局多好哇,西河郡十六城六十四邑,我们占去逾八成!只要占下西河,上郡就是绝地,是咱囊中之物,想何时享用掏出来就是!可他公孙鞅呢?人家夺一个,他就扔一个,老秦人何时这般不济过?占下的地盘丢光了,他无处可去,只好引大军龟缩在葫芦谷里!他是不敢回来呀!将士中不少人跟从过先君,早晚望到先君薨去的地方,心里会是什么滋味?”
听他提到先君,孝公泪水涌出来,拿袖抹去。
“君兄呀,这场大战,我们输不起啊!他那十万将士算是咱的家当了,万一有个闪失,” 嬴虔指着外面的帐篷,“剩下这些苍头,不是臣弟瞧不起他们,君兄您也看到了,八百里秦川,能指望这些一直放不下锄头的人吗?三军在将,士卒在技击,在行兵布阵,而所有这些,断非一蹴而就的呀!”
孝公表面镇定,心里却也忐忑起来。
“就眼下而断,公孙鞅断非将才!君兄将十万甲士交到他手里,臣弟实在??”嬴虔哽咽起来。
孝公看向他:“贤兄,依你之见,寡人当如何是好?”
“闹到这个地步,没有别的办法了,君上当即速诏命公孙鞅回师南撤,南攻临晋,拿下大荔关,我们这里也渡洛接应,合兵一处,背依国土,与魏卒殊死一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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