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睛也不眨一下,与抓着耿照左腕的那只枯爪,彷佛分属两具身躯,乃至两个世界,彼此渺不相涉,浑无瓜葛。
在厢房中枯坐一夜的弦子,终于在天亮前等回了耿照。
他好好把握了第二次机会,清冷的少女还不习惯表露情感,还不能区分“欢欣雀跃”与“忧心失望”的悸动,到底有何不同,面对推窗而入的心上人,除了起身踢倒圆凳之外,倒没有如重逢时那样,忘情地甩他耳光的激烈之举。
错愕,毕竟是她较熟悉的几种情绪之一。
孑然出门的耿照,回来时负着一名男子,粗袍浓发、手足如柴,毫无固定力的关节,彷佛坏掉的傀儡般松软,若非未闻土金死气,弦子会优先判断耿照是盗尸去了。
“弦子,这是木鸡叔叔!”耿照一挥额汗,面颊红扑扑的,自不是负重奔跑所致,而是兴奋欢喜,难以自己。
在一贯稳重老成的少年身上,弦子未见他如此意兴遄飞,意态昂扬的,不禁蹙眉,微露一丝迷惘。
“……叫人!”“木鸡叔叔。
”小弦子在这点上一向乖巧,耿照怎么说,她便怎么做。
“乖!”耿照将那具苍白的僵尸倚放于榻,斟茶与他润润嘴唇,又替他除下包裹于外的破旧薄被,一个人忙得不亦乐乎,嘴里还不停叨念着:“……木鸡叔叔,这位姑娘叫弦子,同我很……很要好的,总之……就是那样了,你可别笑话我啊。
她很听话的,武功也很好,将来我们在一个屋檐下生活,她也会好好孝顺叔叔的。
”弦子小时候,经常看潜行都里的其它女孩这样,手里抱着布娃娃或泥泥狗,假装它们也能听懂,大人说这叫“过家家”。
耿照玩这个,年纪是嫌大了些,抱来的这具僵尸也比她见过的布偶玩意都要吓人,可不知怎的,耿照的话让少女有点开心。
如果他愿意常常这样说的话,弦子不介意他玩过家家。
一起玩也没关系。
“木鸡叔叔,我是弦子。
”她端了水帮僵尸擦脚。
宝宝锦儿以前,常帮耿照这样做的,她看过好几次。
耿照果然欢喜,卷起袖子帮忙。
两人挤仄在一只半大不小的脚盆前,七手八脚的,胡乱忙活一阵;弄着弄着,弦子的雪靥涨起两抹酡红,虽没甚表情,湿凉的小手却往他腿心探去。
宝宝锦儿帮他洗完了脚,也总要做那件事的,有时是她先起的头,但多半都是他。
她也看过好几回了,是这样的。
耿照差点儿跳起来,旋即会意,红着脸握住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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