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记被推到台前时,那些“人证”都自动亮相了。虽然小张跟我曾经有过一段恋情,但我也无意偏袒她的父亲。因为他阻挠了我们的交往。任何一个忠于毛主席革命路线的战士,都不能容忍含血喷人、亵渎真理。这时候,我大胆站立起来。大声说:
“革命同志们:张书记执行刘少奇资产阶级路线的问题是严重的。但我们不能因此而不择手段、恶意攻击一个人。我们希望刚才举证的是事实,但我们更应该尊重证据。在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之前,请将以上的所谓举证暂时收起,搁置一边。因此,我建议:由各组织选出一至两名代表,前往南平市立医院查阅病历,是否真有堕胎记录。按规定,医院有保留病历二十年的义务。在我们掌握确凿证据后,可以直接将败类押解执法机关,实行无产阶级专政。”
其实,所谓的举证根本不能立足。我的讲话博得热烈的掌声。凡尊重客观事实的人,都会同意我的见解。但以会计小杨、京剧演员老杜夫妇一帮人,却坚决反对。在掌声之后,会计小杨带头喊起口号:
“打倒基建队最大走资派!”
“砸烂张×;×;狗头!”
“把保皇派揪出来,打翻在地,再踏上一只脚,叫他永世不得翻身!”
一帮人一边喊着口号,一边上台来抓我。山东大汉郑子科一把将我拉到他的背后,用他魁梧的身躯,象一面墙似的护住我。大声喝道:
“谁敢动小胡的一根毫毛,我就砸烂他的狗头!”
郑大哥攥紧拳头、曲起手肘,把到会的反派人物吓得一哄而散。
从这个事件之后,我再也不去理睬“革命”工作,但是厄运却并不愿意离开我。或许是有人故意陷害;或许是运动的“深入”,在工人和干部的队伍中,一个又一个地被揪出来,假以各种罪名。有:国民党残渣余孽、蜕化变质分子、坏分子……。尽管我一次又一次申辩自己长在红旗下,是共产党、人民政府将我抚养长大,但那些居高临下、盛气凌人者根本不听。
揪斗的对象可以跨工区、跨地域。虽然我还在潩洲伐木场的三工区,远在富口白溪的班组,还能派人来把我押解到他们那里去。真是奇了怪了,那个入错房、三天不敢出门的矮个子老韩,竟然也成了“革命红卫兵”,和小叶等一起来抓我。终于有一天,我能和几个“坏蛋”同时在沙县电影院的舞台上亮相。
讲话的显然没有作好准备,只是鼓动台下的群众跟着喊口号。当喊到“胡振铎要向革命群众低头认罪”时,守在我两旁的“护卫”才发现,我并没有低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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