>“有道理,有道理。”他转向金春,“金春,你说要俺给你办事,快说,办什么事?”
“结婚登记。”
“结婚登记,和谁登记?”
“你没看见吗?”
“看见什么啦?你的男朋友在哪儿?”
“好你个小高,你拿姑奶奶寻开心啊!快给登记!”
“你是说和这个福建朋友登记啊?”
“怎么啦,不行吗?”
“行是行。他愿意吗?”
“不愿意,他万把里路特地赶来看你呀?”
“你早没说好。你一来就该对俺说:‘小高,俺带了福建小伙子来,要和他登记结婚,你给办办手续,’这样一来,事情就明白多了。”
“你有完没完?快写!”
“俺还没提醒你呢!眼下是‘破四旧、立四新’的革命年代,你向他要了多少彩礼?”
“你问他。一分也没要。”
“没要就好。要是让公社知道你要了彩礼,招呼一班红卫兵到你家去,把你大、你娘连同你,抓出来游街!”
“不用你担心。俺自己明白。”
文书小高没再说什么,从抽屉里取出两张象奖状一样大小的结婚证书,问清我们俩人的姓名,用毛笔往上面写,可是纸上老是不吃墨。我看他着急的样子,向他要了一张干净的薄纸,揉成团,在该写字的空档狠劲擦了擦,让文书再写,竟然写上了。
“看来你挺有经验的。”文书说。
“我写过奖状一类的东西。
“难怪。”
我们交了四角钱,作为购买登记证的费用。向文书道了谢,回村去了。
回到家里,我们为金春的一身衣裳犯愁了。
在“革命”的年代,又遇着农忙时节,任何事情都要加上“以革命的名义”,所以满村子找不到一个裁缝,为金春制做这一身衣裳。最后,我们只好请一位认识的会裁剪的大嫂,抽空把布料剪了,到供销社买来针线,在炕上和金春俩人,一针一线地缝起来。
6
时间过得真快,一个星期过去了。我没有请太长的假期,当时的情况也不允许。我准备返回福建,说好等到明年,再来看望岳父、岳母,迎娶妻子。我总算有个自己的家了,到明年,我就可以堂而皇之地享受探亲假了。虽然我们是登记结婚了,但并没有办宴席,也没有圆房,因为条件不允许。自从我来了之后,两个大女儿每晚都到她们的姑父家过夜。我和金春只有白天在一起,虽然岳父母也曾借口出门,给我们留下相聚的机会,但谁知道他们出去多久会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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